第三十九回 莹肌秀骨 1 (第2/3页)
觉、丝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发生的,可现实是,她有意识,并且在这时候控制住了他。
鸣蝉听到了风的声音。风刮过他的耳畔,哇哇地大叫着,在风声之中,他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他想要掰开王初梨的手。在他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忽的一阵剧痛,他登时脸色煞白如同地上的雪,惨叫之声破碎地从他喉咙中撕扯翻滚出来,被大风卷到空中杳无踪迹。鸣蝉痛得半个身子往下俯,四肢百骸都使不上力气,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泪花在眼中翻滚,勉强说出一句:“饶命——”
震惊和疼痛撕扯他的灵魂,让他几乎窒息了。他跪倒在地,像一只狼狈的兽。还没等他缓过来,喉头突然顶上一样冷硬尖锐之物,他浑身一震,瞪大眼睛,不敢轻举妄动,缓缓抬头。风声喧嚣。
弓箭顶在他的喉咙处。但那不是箭矢,而是弓。弓是木头制成,在箭还未射出的时候,的触感还算是温柔。然而这一张弓经过了改良,前面的头削得尖锐无比,一用力就能将他的喉咙顶出一个血洞。
王初梨看着他,声音嘶哑地道:“别动。”
她边说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浸透了血的衣服在寒风之中被冻得僵硬无比,逐渐地坚硬。刚才展露在鸣蝉眼前的那些人间的胜景被遮挡,极乐之门重新关闭,而地狱的大门此刻开始拉开帷幕。鸣蝉看着她的样子,一时之间又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境地,整个人看得眼光木愣,半张着口呆住了。
王初梨看见他的样子,突然之间微笑了,轻声道:“今天可真冷啊。”
风挂进鸣蝉的脖子,鸣蝉打了个寒噤。鸣蝉这时候才意识到她还活着,断断续续、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活着?”
王初梨笑着哼了一声,手一拂,将衣裙拂下去,半跪在地,弓箭顶在他的喉头,道:“我本来就活着,要不是我好好地活着,照着你这么一来,我早就死了。是陆时萩让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怎么,打算不听陆时萩的话了?”
鸣蝉倒吸一口冷气:“你都听到了?”
王初梨嫣然一笑:“当然没有全部听到,我只是醒得及时罢了。这是怎么回事?要是有一个字是假的,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鸣蝉只得老实交代:“陆时萩让我带你来找大夫。”
“他怎么没有来?”
“因为,”鸣蝉道,“王大将军找上门来了。”
王初梨咬牙心想,该死。然而她没有表现得太过懊恼。她冷静地追问道:“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鸣蝉道:“我们这些当下人的,不清……”
“申王为什么非要找王烈枫?他和刺杀当今皇帝有什么关系?”
鸣蝉震惊于无法隐瞒:“你都知道?”
王初梨的手靠近了机关:“说。”
鸣蝉只好战战兢兢地交代:“华阳教要将申王殿下扶持上位,这并不是他一人之力所能改变的事情。他要的是里应外合。对付皇帝的自有别人,而对付端王殿下的关键,只能从王大将军着手突破。但是王大将军似乎不很乐意。”
“这我知道。来了这么多次,次次不欢而散,我哥哥是不可能同意的。我想知道,这么多次都不同意的后果是什么?”
鸣蝉颤声道:“也许是强迫他同意吧。”
王初梨冷笑一声。
她的冷笑让鸣蝉害怕了:“能不能放过我……”
王初梨幽幽道:“放过你?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怎么就能醒了,这样的情况不该性命难保吗?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这些血可不是什么真的血,是一种粉末,只要沾上一点水,就能够变成浓稠的血浆。我专门用来脱身的,还算是有效吧。唯一不可控的因素,是我本人确实身体状况不佳,出了血很难止住,加上我现在来了月事,导致我也真的失血不少。”
鸣蝉看着她被血染得鲜红的衣服,往上看到她决绝的手,又看着她明艳美丽的脸,而她也正盯着自己,再往下滑到自己的衣服,突然之间,他打了个寒噤。
王初梨挪开目光笑了笑,“我也得感谢你,要是陆时萩把我送过来的话,我说不定就被识破了,而且我可能也找不到机会杀了他,我只能尝试逃跑。很大的可能是,我不能够改变任何事。毕竟陆时萩能够将我的弓箭都折断,而这一只,是我私下里找人做的,以防万一。这可是很名贵的木材,才不是容易折断的木头,它是铁木。唉,你也真是太蠢了,怎么脱衣服都不给脱干净,让我有了可乘之机,把防身武器从袖子里拿出来,最后了结你的性命。”
鸣蝉颤巍巍道:“王姑娘,王大小姐。别,别杀我。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
王初梨道:“什么都可以?真的吗?”
“真的!真的!啊,哎呀……”鸣蝉欣喜地抬起头来,又很快地龇牙咧嘴,痛得整张脸皱起来,他一抬头,尖锐的弓箭的头就划破他喉咙的皮肤,血流下来,但因为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因此他对于失去的这一点血他并不非常在意,就像王初梨失去的这些血似乎对她的生命也没有造成威胁——为什么?他不知道。但是他勉力挤出一个笑,笑得精瘦精瘦的一张脸上的皮都皱起来,加上眼睛惊恐又惊喜地睁大,更显得神经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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