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九章 逃出生天 (第2/3页)
许简无奈再次四下观望,除了不远处的地上有几根烂木外,远远近近只有高高低低的树木,周边再无什么其它可用的东西。许简移步走到那几根烂木前,其上已不见枝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许简见一共有五个树干,都在一尺半至两尺粗细,长有五尺至两丈不等,不由望着它们想,如何利用它们为自己做些什么,这时看到身旁有个一尺深的坑,遂想到在那上面用这些树干为自己垒出个住的地方出来。于是,许简在那些树干中挑选了两个较粗较长的树干,因拖拽不动,便找了根棍子从其两边用力一点点撬到坑边,并相对放好,中间留下自己可以坐下的距离,又找来石头前后压在树干之下,以防树干滚动。然后,许简再拖来剩下两根不长的树干,分别从一侧立起后放倒在先前两根树干的上面,最后这四根树干便被许简摆成了一个井字形。接下来,许简从周围的树上掰了很多树棍及树枝,一部分铺在了它的上面,一部分围在了它的四周,当看着很严实了,便从下钻到了里面。本以为里面能暖和些,许简却发现里面与外面一样冰冷,寒风仍旧从四周随意吹了进来。许简再次爬到外面,这次收集了很多草,并用一些枯草铺在窝棚上面,然后又捧了大量的雪将其盖住。在窝棚的四周,许简同样用草将它围住,并用雪一层层向上固定起来。许简本想只用木头和树枝搭建一个小窝棚,但到了最后却做成了一个雪堆。许简在窝棚的南侧留下一个可爬入的洞口,又取了大量干草放进窝棚中,待整个人进去后,从洞口内侧支起几个木棍,再用干草将洞口封住。
许简坐在窝棚中,将身体靠在那粗粗的树干上,感觉突然温暖了许多,只觉里面再也没有冷风吹入,同时也觉得要比外面安静了很多很多。只是在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许简用身边的木棍在南边入口捅出个窟窿出来,就见外面也是漆黑一片。此时窝棚外已是寒风凛冽,而窝棚里却没有一丝的风进来,许简心中甚是欣慰,将所有的干草都卷到自己的身上,眼睛盯着洞口,蜷缩着身体,侧耳细听着外面阵阵风声。但这个时候,许简突然却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若是像金钱豹那样力大的猛兽来了,恐怕这窝棚也会被它给拆了,到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许简想到此,忙抓起木棍抱在怀中。
这时的窝棚外面,除了吹过森林的寒风,一直似乎什么都没有出现,许简静静地守在洞口,不觉中睡了过去。
当许简再次被饿醒的时候,已是到了第二天中午。就在许简准备推开洞口的草棍爬到外面时,他头顶的房盖却突然被掀了起来,许简被吓得坐到地上,匆忙抬头向上看去,就见一人正探头朝他这里查看。两人这时都被对方吓了一跳。许简赶忙站起身,就见那人中等身材,手持钢叉,身背背篓,一身猎人装扮,三十六七岁的年龄,可头发稀少,前额已然有些谢顶。许简见其面容老实温和,便不再紧张。那人眼见许简从那雪堆中爬出,口中惊问:“你怎、怎么会在这里?”说话稍微带些口吃。
“叔啊,我是迷路了,自顾向前走,都不知自己走到哪里了?”
“哦,那你这、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这......叔,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想一直往北走。”许简不好意思地说。
“一直往北?往北去做什么?”
“......”许简自是无法回答。
“你是和尚吗?”那人指着许简的头问道。
“不......我......”许简一时不知如何撒谎。
“哦,我只是随、随便问问。”那人笑道。
“我这......”许简谨记着宝觉的话,可又不想撒谎,便很是为难。
“小兄弟,你是不是病、病了?”那人见许简一脸憔悴,便问他。
“叔,我这是饿了。”许简可怜地说道。
“哦,正好我这里还、还有些鹿肉。”那人说着放下身后的背篓。
许简一直是吃斋饭长大的,一听那人说要拿鹿肉给他,忙对他说:“叔,不用了,谢谢!”这时,就见那人蹲下身从背篓里取出一个布包放在地上,打开之后,又从油纸中拿出一块拳头大的鹿肉递给许简。许简吓得举着双手说道:“真不用了,叔,您留着自己吃吧。”那人见许简客气,伸手拉过许简的手,将肉塞到许简的手里:“你就吃吧,客、客气什么!”许简何曾摸过什么肉,手竟直抖起来。那人见状以为许简被自己所感动,便握住许简的手说:“你若客气不吃,可别怪、怪老哥生气了。来,快吃!”抬手将肉送到了许简的嘴前。
许简张嘴不是,闭着嘴也不是,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已不是和尚了,便试着咬了一口。那肉进入口中,只觉味道还好,就是总觉似从死尸上取下来的肉一般,难以让他往腹中下咽。
“坐、坐这儿吃!”那人招呼许简坐在自己的身前,面色温暖地看着许简吃着手中的鹿肉,嘴里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多、多大了?”
“我叫许简!今年十四了。”
“哦,过年就十五了。对吗?”那人也随手拿起一块肉,坐在许简对面吃了起来,“和我家女儿一样的年龄。”
“嗯。叔!您是这里的人吗?”许简问。
“不是,我家距此往东走,还有八九十里,有个叫、叫黑石头沟的地方。”
“叔,您为什么来这里啊?”
“我是个猎人,因我家附、附近雁门关那边,这些天,金与宋有战、战事,林中猎物便少了很多,我便来此想、想捕些皮肉回去。”
许简与那猎人说着话,或因饥饿的缘故,不由间竟将那些肉全都给吃了。
“叔,那么说雁门关离您家不远啊?”
“是啊,就在我家的北、北面,也就十里多路。”
“那这里属于宋还是......”两人正聊之时,许简忽然发现一金钱豹突然出现在那人背后的林中,距他不过十丈,便脱口喊出:“豹!”
那人刚捡起钢叉正转身时,豹已跃上其身,那人忙伸右臂挡住脸面,旋即便被豹咬住小臂,就听他高喊:“快用叉刺它!”许简不敢杀生,犹豫之下并未捡起钢叉,而是拿起身边的木棍用力向它打去,可打在那豹身上的木棍却被它身上厚厚的皮毛所弹开,丝毫耐它不得。而那豹嘶吼着继续扑咬那人,这时就听那人凄声叫喊:“钢叉!用钢叉!”话音未落,那豹一爪便隔着他的棉袄撕开他左手臂上的皮肉,那人左臂一麻便再也使不出劲来。情急之下的许简慌忙捡起钢叉,奋力从那豹的颈部刺入。那豹猛力将身体向旁一晃,许简竟被它甩到一边,撒开钢叉坐到地上。这时就见那豹抖着身上的皮毛,扭头欲用嘴去够插在颈部的钢叉,不停在原地打起了转,没一会儿,它便慢慢停下,最后伏在地上不再动弹。许简赶忙跑到那人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那人要许简帮他脱去衣物。许简就见他右小臂已被咬的血肉模糊,而他的左上臂也被划出深深的三道血沟出来。许简甚是愧疚,心想自己若是早用那钢叉他便不至于伤得如此严重,可又想起自己今日破戒杀生,便在心中忐忑不已。正发愣时,那人叫许简从背篓里取了金创药帮其敷上,再用布条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谢谢你,老弟,若不是有你,今日我恐、恐怕性命不保!”
“叔啊,其实我要感谢您,若不是您在这里,也许我已经被它给吃了。”
“老、老弟,没想到你有那么大力气,竟一叉便刺、刺进那豹的身体,你可知道刺破那、那么厚的毛皮有多不容易,在我们那里也许只有老、老虎能做到。”
“老虎?”
“我们村的,叫刘虎,他、他是我们那片儿最好的猎人。”
两人大难余生,又彼此唏嘘了一会儿。许简了解到这人姓丛,在帮他穿好衣服后,便扶着他站了起来。
“丛叔,您这手臂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继续打猎吗?”许简望着他的手臂无不担心地问他。
“若不是它在背后突、突袭我,我也不会受、受这么严重的伤,这下回家,我姑娘见着我这伤一定又会心疼了。”
“丛叔,我还是送您回家吧。”
“可、可别耽误你行程啊?”
许简见其客气,忙说:“没事的。”
“老弟,那豹是、是你杀死的,是你的,你带着吧。”
“我可不要,”许简忙摇着头说,“我带它也没什么用。”
“那豹肉可以吃,豹、豹皮可以卖一些钱!老弟,你还是拿、拿着吧。”
“那我也不要。”许简坚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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