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伤口通行 (第3/3页)
粘稠,耸动喉结时像是吞下了一口腥咸的粘液,引人作呕。
“按住这,快。”
克拉夫特的语气仍沉稳,只是多了几分急促。
看着神父又有发白趋势的肤色,他直接抓来最近的一只手,不管是否消毒,接替着按压,自己捏起刀片,主动将伤口扩大了些。
止血钳跟上夹紧,缝线随之套入,拉扯收拢,手指戏法般地在线圈间来回穿梭,正反两个死结顺着钳口落进了伤口中,猩红的蔓延忽然顿止,血潮被纱布吸尽退去。
这时才能见到出血的来源,一段血管残端,断处整齐如利器划过,无法完全用撕裂解释。
弯针由一侧穿入,从另一侧皮下冒出,极尽效率以致近乎粗暴,像跃出海面的飞鱼,银光引导着白色轨迹,捆缚住躁动的裂口、掐住头尾。
创口猛地攫缩、竭力扭拧,试图延续扩展趋势,但终究被迫收拢,只剩下中段不规则地蛹动,如长形生物在皮下挣扎。
他没有多做停留,转向第二处深入肌肉的伤口,提前将两段缝合拉拢,微微蠕动的边缘蛇尾般抽搐,不甘心地安分下来。
细小摩擦声再次于耳边响起,引得人侧耳倾听,却无法判断来源,那是它在不存在的缝隙中爬行。
而医生是位老练的捕蛇人,总能在交错的伤口中找到下一处潜在威胁,提前截住那种创口延展趋势,用简洁有效的缝合截住去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只有略通机理的人才能意识到,这不是在处理伤口,而是把一条要逃脱的东西,钉回它的坟墓里。
起初它占据着优势,通过某种难以理喻的方式在伤口间流窜,寄居其中。
但随着时间流逝,克拉夫特的动作愈发娴熟,预判一次比一次提前。
而库普的角度看来,这些操作正从他可以勉强看懂,向着无法理解转变。像是操作者正看得越来越清楚,用针线之外的东西钉住了它,一步步明晰它的形体与轨迹。
主动与被动的天平倾斜,蛇的首尾渐渐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