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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问题的关键,是找到关键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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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问题的关键,是找到关键问题 (第1/3页)

    冯保是为了大明好,这口铁箱真的派不得,就是地方有司配合,那也不行,因为光是诬告就顶不住。

    而且地方有司一定不配合,或者把这口铁箱变成斗争的工具。

    皇宫和通和宫就有类似的铁箱,里面最多的就是诬告,宫里好办,宫里是皇帝的家,在家里捕风捉影吊起来打,就解决问题了,可是放眼天下,就是胡闹了。

    其实范远山清楚地知道危害,他就认为既然斗,就狠狠的斗,放到明面上斗,把这青天大老爷的皮拔了,让百姓好好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光在顺天府放几百个也不行?”朱翊钧认真思索,询问冯保的意见。

    “陛下,总不能什么都查吧,万一真的查出点什么来,怎么办?”冯保回答了陛下的问题。

    政治要有弹性,就像稽税院稽税,也可以通过有价票证的税票进行讨价还价一样,政治一旦失去弹性,就会直接兵戎相见,这非常要命。

    京师更不能放。

    “行吧。”朱翊钧没有纠结,但没有恩准陆光祖的奏疏,范远山这尊大神是他自己请的,再难,这条路他也要走下去。

    这个政策不合适,是不适合当下大明,不代表以后不适合中国。

    万历维新的核心逻辑,还是苦一苦夷人,让肉食者们吃肉,穷民苦力们喝口汤,求的是一个最大共识,这也是鼎革,统治阶级为求自救的自我革新,是在旧的基础和框架上修修补补,这也是阶级论不适合大明的根本原因。

    如果维新的核心动能,只能来源于大明本身,那就需要发动万民了。

    路线不同,政策就不同,阶级论自然就成为了一个被人嫌弃的学说。

    范远山的办法虽然不能用,但范远山讲,天不授人以权,地不假人以利,莫非人予人也,这个观点还是很有用的。

    权利和义务,这两个概念,是从公私论中延伸出来的,人的权利并非天授予,而是人授予。

    当这个概念一出,很多事情,都变得一目了然了起来,比如朝廷为何要收税、开海为何要和泰西红毛番一样奴隶土著、大明为何要如此苛责倭国等等,都有了结果。

    天赋人权,从来都是一个宗教概念、幻想,而人赋人权,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逻辑。

    当然,有些忠诚派,可以将其解读为:大明万民当下所享受的,万历维新带来的所有好处,都是皇帝用自己的名声换来的,所有残暴不仁的恶名,尽归皇帝一人,都是陛下这个人,赋予万民这些人权与利。

    “高宗伯最近的话,越来越直白了,也不知道对他是好是坏。”朱翊钧拿起了另外一本奏疏。

    这本奏疏是科道言官弹劾高启愚失仪,最近几次廷议,高启愚的话,越来越直接,这让朝中一些喜欢含蓄的士大夫不喜,弹劾自然接踵而来。

    怎么能把话直接说出来呢?

    面对弹劾高启愚也上了一本陈情疏,他讲了两个理由,回答了科道言官的质询,既然不是诬告,高启愚自然要明确给出答案。

    高启愚是个进士,是个士大夫,他自然有涵养的功夫在身,但他抛弃了所有的涵养,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活跃在大明的舞台中心。

    如此直白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个高启愚认为,大明不够高效,诚然和过去相比,在考成法和吏举法两条皮鞭之下,大明这架庞大的官僚机器,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在运转,但远远不够。

    含蓄,故意不把话说透、说明,影响了朝廷的高效运作。

    在这种普遍含蓄之下,上级的命令无法有效下达,下级需要仔细揣摩上峰的话外之意,大明官吏把精力都浪费到内耗上去了。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要改变就要从文华殿上开始改变,文华殿不改变,大明官场就很难做出改变;

    其次,高启愚认为,他作为礼部尚书,还作为一名独臣,就要讲别人不敢讲的话,过于和光同尘,那他高启愚就不是那个独臣了,这是他选择的路,他只能这么做下去。

    路上的所有艰难险阻,不过都是些许风霜。

    这两个答案,一个是给臣子的,一个是给皇帝的,但都是一个意思,他不会改变自己这种风格,并且会更加直白。

    “冯大伴,你觉得呢?”朱翊钧问起了冯保这个内相对高启愚的看法。

    “高宗伯是有恭顺之心的。”冯保斟酌了下,回答了这个问题,陛下屡次在高启愚单刀直入的时候,选择敲钟,不是厌恶,而是保护。

    冯保太了解陛下了,陛下喜欢高启愚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也希望大明官场可以更加高效一些。

    “冯大伴,净挑朕喜欢听的话说。”朱翊钧斜着眼看了眼冯保,朱批了面前的两本奏疏,无论是弹劾还是高启愚的陈情疏,批复都是一样的:朕知道了。

    “臣就是干这个的。”冯保乐呵呵的回答道,皇帝不喜欢听的话,冯保他真说了,皇帝又不高兴,还不如不说。

    张居正的内部清党有了一个初步结果,并且详细的写了一本奏疏,呈送预览。

    张党内部腐蚀的第一大原因,是结党营私,贪腐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网,这张网的每一个节点上,都是一个窝案,互相利用手中权力,互相给方便,互相迎贪送奢。

    张居正治吏一辈子,他对官场太了解了。

    大明纠错力量对张党失效,不是因为缺少骨鲠正臣,人人畏惧结舌,而是只要攻击这张网的任何一点,这张网就会兜头盖下,再加上朝中没有能够制衡张党的力量,哪怕是骨鲠正臣,也只能等待时机。

    清党之前的张党,就是毁灭前的严党。

    如果张居正不大举屠刀,就会步了严党的后尘,他死后,张党倒了,势必要牵扯到张居正,最后牵扯到万历维新。

    哪怕是万历维新已经过了那个脆弱的时间,张党的轰然倒塌,一定会给万历维新带来损失,比如考成法、比如吏举法,比如清丈,比如还田,比如反腐司。

    否定不了全部,就从个别开始否定,而后慢慢全盘否定,折腾到最后,万历维新功过二八开,就让人捧腹大笑了。

    这些新政,无论损失了哪个,大明吏治就会变得格外艰难。

    而张党内部贪腐的第二个原因,则是围猎,对骨鲠正臣的围猎,从未停止过。

    而且这围猎的手段,最多的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显山不露水,慢慢试,总能得手。

    这个美人,一定是最合适的美女,腐蚀一个官吏,就是投其所好,哪怕是不好看,但能引起官吏共鸣就好。

    张居正的出身不好,他出身千户之家,给辽王府看家护院,这就导致了,投靠张门的人,其实出身都不怎么好。

    大明十六岁就要大婚,民间大部分十四岁就要嫁娶了,考中举人、进士时,往往孩子都有了。

    这个时候,正妻是个乡下人,跟丈夫根本说不到一起去,妻子说的那些,对丈夫而言没有意义,丈夫说的那些,妻子根本不懂。

    腐蚀这类人真的不要太简单。

    以范远山为例,范远山的妻子,觉得父亲六十大寿要有面子,就要有一件国窖。

    范远山稽税院衙门当值,这就非常犯忌讳,以范远山的俸禄,他们全家不吃不喝一年,才能买一件,自然就会有人嘀咕,范远山是不是在办案过程中,对某些神通广大之人,高抬贵手了?

    范远山还不能讲,他但凡是跟妻子讲道理,妻子就会觉得范远山是当世陈世美,是忘恩负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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