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战争的残酷 (第2/3页)
央悬挂着的那口沉重的铜钟,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冰冷的钟绳。
“铛……铛……铛……”
急促、洪亮、穿透力极强的钟声骤然炸响,瞬间撕裂了要塞上空沉闷的空气,盖过了风吼,盖过了监工的哨音,也盖过了难民营里的一切嘈杂。
帕珀一边疯狂地拉着钟绳,一边用尽胸腔里所有的空气,朝着要塞的方向嘶声力竭地呐喊,声音因恐惧和用力而扭曲变形。
“敌袭……东北方向,雷泰利亚马队……”
帕珀的嘶吼和急促的钟声还在空气中震颤,巨大的恐慌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瞬间在要塞和难民营激起涟漪。
要塞城墙上的人影明显加快了移动速度,难民营里那些麻木行走的难民也像受惊的蚁群,动作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混乱。
然而,帕珀还没来得及拉响第三下完整的钟声,一股巨大的力量就狠狠扇在他的后脑勺上!
“砰!”
帕珀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像个被抽飞的陀螺,原地转了个圈,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哨塔冰冷的木头地板上,钟绳脱手而出。
“混蛋!!”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在他头顶响起,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毫不掩饰的暴怒。
帕珀晕乎乎地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里是队长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队长穿着厚实的皮甲,胡子拉碴,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他脸上。
“就他妈二十个骑兵!你乱敲什么警钟!!!”
队长咆哮着,声音盖过了残余的钟鸣。
“想把整个要塞的人都吓出屎来吗?!蠢货,那是斥候,雷泰利亚的斥候,懂不懂?!不是大军来袭!”
队长一边骂,一边粗暴地一把推开还趴在地上的帕珀,自己扑到了单筒望远镜前。他动作熟练地调整焦距,凑上去只看了一眼,就更加笃定地骂道。
“看见没?!就二十骑,散得那么开,连个像样的阵型都没有,就是来探路的耗子……你他妈倒好,敲得跟天塌了似的,惊扰了殿下,老子扒了你的皮!”
帕珀蜷缩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还特别的恐惧和委屈。
……
塞巴勒马勒住缰绳,身下这匹来自雷泰利亚南部草原的栗色战马喷着灼热的白气,稳稳地停在一处低矮的土坡上。
这点微不足道的高度,在这片被寒冬扼住咽喉的荒原上,已是难得的制高点。
寒风毫无遮拦地刮过坡顶,卷起枯草和沙尘,抽打着塞巴勒马覆着面甲的脸颊,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他无视这恶劣的天气,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从望远镜中射出,穿透风沙,牢牢锁定在地平线尽头那座庞然大物……铁砧要塞。
“哼……”
一声低沉而带着金属质感的冷哼从他面甲后传出。
要塞本身,确实如传闻中那般坚固。灰褐色的岩石城墙厚重如山,高耸的塔楼如同指向天空的冰冷长矛,垛口间黑洞洞的炮口散发着无声的威胁。
它盘踞在那里,像一头蛰伏的、披着石甲的巨兽,散发着拒人千里的肃杀之气。
这座米尼西亚人修了二十多年,用来防御巴格尼亚人的建筑群,强硬、冰冷、毫无美感,只追求极致的实用和防御。
但塞巴勒马的视线并未在要塞主体上停留太久,他的目光开始搜寻着要塞周围的一切细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环绕要塞和附属营地的、令人心悸的铁丝网和壕沟。
里三层,外三层,如同巨兽身上疯狂生长的、带着金属倒刺的藤蔓,塞巴只是看了几眼,就有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这样的部署,无疑是骑士的天敌。
他去年曾经在与波西米亚帝国的前线上看到过铁丝网,但是那只是一小段,并没有覆盖太多的区域。
而在这里,塞巴却看到的铁丝网如此之多,将其主体建筑和周边营地都严丝合缝地包裹在内。
塞巴勒马粗略估算下,仅围绕要塞铺设的铁丝网就至少有十几公里长,
壕沟的轮廓清晰而深邃,显然是近期大规模挖掘加固的成果。
他甚至在靠近难民营的区域,看到一些难民正在监工的吆喝下,喊着响亮的口号,用力拖拽着新的铁丝卷,在壕沟后面的拒马上继续布置。
这里防御工事的密度和完成度,远超预期,克里斯在构筑他的铁壳,不惜代价的防御他的要塞和那座难民营。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要塞旁,那片巨大、规整得诡异的营地上,看了一会,塞巴才看出这确实是难民营,而并非是军营。
“用军队管理难民……”
塞巴勒马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凝重,他太清楚这种管理方式的代价和目的了……它代表了克里斯对这片区域的绝对控制力,以及他榨取一切资源投入战争的决心。
就在他的目光扫过难民营时,铁砧要塞沉重的侧门轰然洞开!
一队骑士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骤然冲出,人数不多,约百十骑,并且装备精良得刺眼,锃亮的黑色甲具在阴郁的天色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沉重的马蹄踏在铺石路上,发出沉闷如擂鼓的巨响。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塞巴似乎也能感受到大地的震颤。
这队铁骑沿着难民营外围那条宽阔、笔直的主干道,以惊人的速度疾驰过来,道路畅通无阻。
道路上正在运输着什么东西的难民,在监工的旗帜挥舞中,像潮水般井然有序的迅速退避到两侧,动作带着训练有素的麻木……这些难民都能当长矛兵,用来消耗轻骑兵了
这支百人的精锐铁骑,目标明确,杀气腾腾,直扑自己这支二十人斥候小队所在的大致方位。
“反应够快……”
塞巴勒马面甲后的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
警钟的余音似乎还在风中飘荡,王子近卫的出击更是印证了他的判断。
那个敲钟的哨兵,虽然小题大做,但也并非毫无价值,这反应速度,这出击的果断,都说明了要塞处于高度戒备状态。
他的视线追随着那队疾驰的黑色铁流,看着他们卷起的烟尘迅速靠近。
塞巴勒马缓缓放下望远镜,在边上骑兵的护卫下,拨动缰绳调转方向,带着下属快速离去。
他想要看的东西,已经看完了,没有必要继续留下,让自己陷于危险中。
在离去的过程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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