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穿越白色地狱 (第1/3页)
在暴风雪中穿梭、滑雪,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尽管现在科技已经很发达了,滑而大稽在现实中依然不敢尝试,因为这样的行为真的很作死,他在“滑雪大冒险”的自定义模式中尝试了几次,然后每一次都以死亡结果告终。
而现在,滑而大稽却发现有一个大好机会,一个让他和很多人一起耍,去冒险,还不担心会真的死去的机会,于是,他就更没有理由错过了。
……
滑而大稽站在塔维茨基外围的集结地,头顶的夜空好像被人打碎了墨水瓶的地面一样,黑压压、沉甸甸的,看得人心头压抑。
集结地的四周并非全然的黑暗,雪地本身泛着一种幽微的、病态的灰白,勉强勾勒出人群和远处扭曲树影的轮廓。
他和其他两千多名“玩家”挤在一起,像一大片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的黑色礁石,对抗着无形的、呼啸的风雪海潮。
那“看起来不大”的暴风雪,此刻正无声地展示着它的獠牙。
风不是持续的咆哮,而是短促、尖利的嘶鸣,一阵紧似一阵,毫无规律地从四面八方钻来,抽打着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
雪花被风卷着,不再是轻柔飘落,而是变成无数细密、坚硬的颗粒,以惊人的速度飞射。
它们打在滑而大稽的护目镜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有人不断地朝你撒沙子,即便他的衣服是厚实高领,并且还裹了两条厚实围巾,却偶尔会有雪粒子钻进脖颈的缝隙,立刻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激得他猛地缩一下脖子。
真冷啊。
这冷不是冬天清晨那种清冽的寒意,而是带着一种钝重的、渗透骨髓的力量,就像是一巴掌扇在脸上一样。
在暴风雪的覆盖中,滑而大稽的每一次呼吸,鼻腔里都像有无数根小冰针在扎,吸进去的空气仿佛带着冰碴,一路刮到肺里,用力呼吸就变成一种折磨。
用力呼出的气息瞬间变成浓白的雾,又在离开口鼻的刹那被风撕碎、卷走。
滑而大稽跺了跺有些发僵的脚,厚实的雪地靴踩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脚趾头却依然感觉不到多少暖意。
他下意识地搓着手,即使隔着厚手套,指尖也像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只有麻木的僵硬。
风刮过脸颊,那感觉不再是风,更像是冰冷的、无形的刀片在反复刮蹭,生疼。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寒冷和风雪的鞭笞中,队伍开始缓慢地向前挪动。
前方不远处,几顶被大功率探照灯照亮的军用帐篷如同暴风雪中的孤岛,散发着微弱却无比诱人的暖意光芒……那是补给点。
轮到滑而大稽时,他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发放物资的台子前。
帐篷里的光线刺得他眯了下眼,但里面工作人员呼出的白气和空气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让他感觉像闯进了另一个世界。
“保温瓶拿好,里面装满了混有烈酒的蜂蜜水,一次别喝太多,一次一小口可以暖身子,喝多了会头晕。”
一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的工作人员声音闷闷地传来,将一个沉甸甸、外壳冰冷的金属长瓶塞进他怀里。
滑而大稽下意识地紧紧抱住,隔着厚手套,竟也能感觉到瓶身传递出的、令人心安的暖意。
他仿佛能想象到里面金黄粘稠的蜂蜜融化在滚烫的水中,那将是穿越这片白色地狱时救命的琼浆。
每个参战的玩家都为这一场战役做了准备,但是总会有粗心大意,或者是小瞧暴风雪的家伙会在少带什么东西,所以,战团长们联合起来,在这里加了一个额外的补给点。
补给是免费的,只要你来就发给你。
滑而大稽抱着保温瓶,接着,一个冰冷的金属小圆盘被拍进他另一只手里……是指南针,玻璃外壳上凝结着一层薄霜,却不会影响里面红色的指针固执的凝视南方。
然后是一小包高热量压缩食品,它硬得像石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天气太冷了,只能指望玩家的牙口够好。
一卷应急保温毯,薄薄的银色材料闪着光,还有一小瓶标注着看不懂符号、据说是紧急防冻伤的药膏,最后是一副备用的、更厚的滑雪手套。
工作人员动作麻利,像流水线上的机械臂,在极寒中尽可能快地完成交接。
每个人都一样,沉默地接过这些在现实世界绝对不敢仅凭此就闯入暴风雪,但在此刻却象征着希望和“游戏”保障的物件。
滑而大稽抱着沉甸甸的补给品,重新退回到呼啸的风雪队列里……是的,他就是那个粗心大意的家伙,自己准备的东西完全不够。
保温瓶塞在大衣内衬衣服插口上,那份暖意隔着一层保暖内衣微弱地渗进来,成为对抗无边寒意的核心据点。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冰冷的指南针,又抬眼望向帐篷外那片被探照灯勉强撕开一角、却依旧混沌翻腾的雪幕,心跳在滚烫的胸腔里,却莫名地加速跳动着。
死亡?
在这里,不过是一个读秒重来的选项。
而眼前这片真实的、刀子般的寒冷与飞射的雪暴,这庞大沉默又隐隐兴奋的人群,这怀中的暖意和冰冷的求生工具……这一切混合成的刺激感,正像电流一样窜过他的脊椎。
暴风雪在耳边厉啸,刀子般的雪粒抽打在脸上。
滑而大稽深吸了一口冰冷的、刺痛肺腑的空气,嘴角却在厚厚的面罩下,无声地咧开一个弧度。
出发的时刻,近了。
……
暴风雪来得很突然,除了玩家之外,即便是本地人都没能及时预料到它的到来。
不是本地人,生活在温暖南方的雷泰利亚人自然就更不行了。
在一片被狂风吹塑出的巨大雪丘背风处,三个几乎被冻僵的人影正蜷缩在一个勉强挖掘出的雪窝子里。
这雪窝子顶多能容纳三人紧贴着坐下,顶部用冻硬的帆布和树枝勉强支撑,隔绝了部分直灌的风雪,但寒意依旧无孔不入,像冰冷的毒蛇钻进骨髓。
他们是雷泰利亚的侦察兵,一队有十人,被派出来探查边境异动,却没想到撞上了这场要命的暴风雪,三人在暴风雪中与大部队失散,被迫在此躲避。
“该……该死的鬼天气……”
一个年轻些的士兵,嘴唇冻得乌紫,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声音断断续续,借着微弱的酒精灯火光,他正拼命搓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试图摩擦出一点点可怜的热量。
雷泰利亚帝国给每一名士兵配备了军装,军装的厚度和数量取决于头顶老爷的好心,以及他们所能抢劫到的东西。
三名侦察兵并不贫穷,他们在米尼西亚境内因为抢劫而发家致富成功,厚实的过冬衣服也不少。
但是对于南方人来说,再怎么厚实的衣服在暴风雪的严寒中,也依然隔绝不了外界的寒冷。
“省点力气……也省点唾沫,不要继续往手里吹气了,结冰了更糟。”
中间的老兵,头顶的帽子覆盖着厚厚的霜花,缠在脸上的围巾让他只露出一双疲惫但警惕的眼睛。
他对着新兵好心提醒过后,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锡壶,拧开盖子,一股极其微弱、几乎被冻住的劣质酒精气味飘散出来。
他吝啬地给其他两人只倒了一小口。
“含着,别咽太快,让它在嘴里化开……暖暖喉咙和胸口。”
三人围着酒精灯传递着锡壶,像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那点辛辣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转瞬即逝的虚假暖意,随即被更深的寒冷淹没。
酒精并不能让人温暖,它只能加快饮用者的血液循环,导致喝酒的人有一种身体正在发热的感觉,但是实际上身体该冷的,还是会冷。
在外面的鬼哭狼嚎的呼啸声中,三人紧紧挤靠在一起,分享着彼此那点可怜的体温,即便已经半夜了,他们依然被冻得睡不着,也不敢睡,生怕一睡不起。
年轻士兵把冻得发硬的面包脆块塞进嘴里,用口水艰难地软化它,咀嚼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外面,暴风雪的嘶吼是唯一的主旋律,单调、疯狂,仿佛无数怨鬼在天地间哭嚎、撕扯。
雪粒击打在覆盖的帆布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永无止境的细沙在流淌,这声音成了他们世界唯一的背景音,几乎让人麻木。
就在这时……
年轻士兵的动作猛地顿住了,含着面包的嘴忘了咀嚼。他侧着头,耳朵几乎贴在冰冷的帆布壁上,眼神里充满了不确定和一丝惊疑。
“拉斐尔…你…你听见没?”
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音。
老兵拉斐尔眉头紧锁,他早已一把掐灭了微弱的火光,停止了所有动作,像一尊冻结的雕像,全神贯注地捕捉着风雪的缝隙。
“别出声!”
他低喝道,自己也屏住了呼吸。
起初,那声音像是错觉,被狂暴的风声撕扯得断断续续,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但渐渐地,一种异样的、不属于自然风雪的声响顽强地渗透进来。
那是一种摩擦声。
密集的、持续的、带着某种规律性的摩擦声。
不是风吹过岩石的呜咽,也不是雪崩低沉的轰鸣,而是…木头划过硬雪表面的声音!
吱嘎……吱嘎……吱嘎……不是一声两声,而是无数声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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