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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逸闻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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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一章 逸闻轶事 (第3/3页)

兢兢的抬头,却并不敢直视李奕的目光。

    他现在是真的害怕,怕得要死,简直是心胆俱颤。

    特别是从那些凶神恶煞的壮汉口中得知,面前的这位大人物要见自己,他在心中甚至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毕竟去年这位李都使,让自己去打听那赵家的事,还特意警告自己不要宣扬。

    而这世上最能保守秘密的是什么人?

    那自然是……死人!

    曾经的这位主,自己都招惹不起,更何况如今对方何等显贵——那真是一个小拇指,不对,是一丁点指甲盖都能碾死自己。

    正当张虎惶恐不安时,谁知这位李都使却和声悦色地开口。

    “起来吧!”

    李奕轻笑一声,“本将军可不是来寻你麻烦的,而是有一件事要交给你去办,若是能办好……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

    寒风裹挟着刺骨的冷意,卷过空旷的街道。

    深夜时分,在几名亲兵的“护送”下,混迹于龙津桥一带的闲汉张虎,忐忑不安地走出了朱门深院、高墙耸立的李府。

    此刻的他,与来时被连拖带拽、魂飞魄散的狼狈截然不同。

    腰板虽然依旧佝偻着,膝盖似乎还残留着跪地的酸痛,但那股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恐惧感,已经消退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的恍惚。

    张虎怀中紧紧抱着一样东西——那是李奕“赏”他的一袋铜钱。

    冰冷的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张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将那袋铜钱更紧地往怀里掖了掖。

    “亲娘嘞……俺的命……算是捡回来了?”

    等到了家门口,目送几名亲兵离开,张虎方才长吐一口气,带着剧烈的喘息,恐惧如退潮般迅速撤离,四肢百骸都后知后觉地软了下来。

    他推开房门,一屁股瘫坐在破木床榻上,背靠着冰冷的土墙,低头看向怀里紧攥着的钱袋,以及那双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的手。

    脑中不免浮现那位李都使的话:这是给你的部分赏钱,等到事情办好了,还有更大的赏赐。

    张虎抬头望着一片漆黑、家徒四壁的房间,愣了片刻,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娘的!那等杀神般的人物,想要咱这小命,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再害怕又能如何?”

    他喃喃自语道。

    “反倒若是把这事办好,讨了那位的欢心,稍微漏点给咱,那都是吃不完享不尽的好处!”

    张虎悬了大半夜的心,此刻才算落到实处。他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紧绷如弓弦的肌肉骤然松懈。

    他将怀里那沉甸甸的钱袋死死捂在胸口,连外衫也未及脱,像一滩烂泥,重重砸进那冰冷的、只铺着薄薄一层稻草的破床铺,倒头便睡……

    一夜无话。

    唯有窗外呼啸的寒风穿过破败的门窗缝隙,如同呜咽。

    ……

    次日,天刚破晓,几缕冷硬而无暖意的晨光挤入陋室。

    张虎一个激灵从乱梦中惊醒,几乎是本能地翻身坐起。

    昨夜种种清晰得可怕,那位高高在上、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李都使的话语犹在耳边,不容丝毫懈怠。

    他揉了揉又酸又涩的眼睛,手忙脚乱地开始动作。

    顾不上蓬头垢面,更别提洗漱,他第一件事就是摸索着怀中的钱袋。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袋口,粗粝的手指伸进去,取出一吊用麻绳穿好的铜钱。

    沉甸甸的铜钱散发着冰冷的金属触感,他毫不犹豫地将这硬邦邦、响当当的底气,紧紧贴身塞进最里层的破旧内衫。

    然后,张虎警惕地侧耳听了听屋外动静,确认四下无人声,这才佝偻着腰将钱袋藏进床底的某处狭小地洞,再用灰土和杂物掩盖好痕迹。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重重喘了口气,额头上已覆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片刻也不敢耽搁,他一把拉开那扇吱呀作响、几乎要散架的木门——一股带着寒意、混杂着远处喧嚣市井气息的空气猛然灌入。

    张虎微微眯起眼,迎着那初升朝阳,挺了挺脊背。

    随后,他大步流星地踏出房门,径直步入那晨曦笼罩下的街巷,身影很快便隐没在街上的烟火与人流里。

    没过两天。

    一则关于那位皇帝姻亲妹夫的逸闻轶事便在东京城内外流传开来。

    先是龙津桥畔几个混迹已久的闲汉,在桥头嘀咕,偶尔与那些走街串巷、消息最为灵通的货郎悄声交流几句。

    接着,便在那人流如织的、沿街喧闹的酒肆茶馆里,开始有低语零星传出。

    这说辞很快便添枝加叶,口耳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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