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若望院长与哈瑞迪(两更合一) (第1/3页)
艾蒂安伯爵无奈的笑了一下,让出了自己的位置,若望院长则老大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等到艾蒂安伯爵离开,塞萨尔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若望院长的来意,而是走到一旁的桌边,为若望院长倒了一杯深红色的饮料,若望院长接过来放在鼻子边一嗅,又尝了一口后,有些不满意。
“葡萄汁?”
“我现在都喝葡萄汁。”事实上过多的摄取酒精,对一个老年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哪怕若望院长是被选中的,身体状况要比一般的老人更好些。但看希拉克略就知道了,疾病、衰老和死亡永远是一个凡人所无法避免的事情。
希拉克略已经在塞萨尔的建议下,用咖啡和茶取代了淡酒,作为日常的饮料,在面对若望院长的时候,塞萨尔当然也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可以说,若望院长与他始终有着一丝微妙的关联。
当初如果不是希拉科略提起了他,而国王又有意为鲍德温选择一个新的,忠诚的仆人,他很有可能会成为若望院长的学生。
今后如若望院长一般,他会成为一个教士,或者是修士,说不定他依然会在圣十字堡与鲍德温见面成为朋友,但肯定不会如现在这般得以缔结一份无比深厚的感情。
“洛伦兹已经会抓东西了。”塞萨尔解释道,一边在若望院长面前盘膝坐下,又将一盘橄榄挪到若望院长面前,“大人们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都必须避开她,不然她看到了,肯定会想要尝试。”想起这点塞萨尔还有点心有余悸,洛伦兹的攻击是没有前摇的,不会指着食物让大人为她拿,也不会喊叫、注视,表现出对食物的渴望,有时候她的眼神都不曾落在那些东西上。
但下一刻,洛伦兹的手就会叫人猝不及防地抓向酒杯或者是餐盘。
这当然是一个坏习惯,但就和她的大叫和咬人一样,大人的规训或者是责打都很难去改变她那固执的性情,而且比起其他孩子,她更懂得伪装,一旦大人高声说话,或者表现出怒意,她就会偃旗息鼓,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这正代表洛伦兹很健康。”若望院长说,确实如此,他见多了那些三四岁了还不能脱离乳母的怀抱下地行走的孩子,又或者是没有仆人照顾便不知道该如何正确的穿衣吃饭的幼儿,而那些人送到修道院来的少年人,哪怕已经六七岁或是七八岁了,也要经过好一番时间,才能够正确感知到他人的恶意和善意。
但这些对于洛伦兹来说,几乎就是天生的,根本不需要学习就能掌握的东西。他和艾蒂安伯爵有着一样的感叹,可惜了洛伦兹并不是一个男孩,不然将来……除非现在的亚拉萨路国王鲍德温能够恢复康健,有一桩正式的婚事,与一位尊贵的女性结婚,并生下他的继承人——若是个男孩,洛伦兹就很有可能戴上亚拉萨路的王冠。
若望院长同样是个说客,只不过比起艾蒂安伯爵的委婉、多虑,修士的性情就要直接得多。他喝了一大口葡萄汁后,便朝塞萨尔点了点头。“杰拉德的女儿达玛拉,是不是在你这里?”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松了口气,“那家伙没告诉我,但我听说达玛拉与吉安的婚事要延后,你知道为什么吗?”
塞萨尔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若望院长立刻就知道这是一个不能言说的理由,“好吧,反正她在你这里我就放心了。”
“放心?”
“杰拉德的大家长,还有我——现在的状况并不怎么安定。
现在的杰拉德家族,我是说,那些正在圣地的老人们,他们其中的大部分人正在堕落,并且拉拽着整个家族往下滑——而我们这几个月所忙碌的事情,就是看看能不能把其中一些还能挽救的人拉回正途。
起初的时候,杰拉德家族的成员并不是如现在这样目光短浅,利欲熏心的。相反的,无论是信仰还是品德,他们都要比一般人高尚得多,而且性情豁达,为人爽快,要不然当初他们也不敢以一个商人,甚至于基督徒骑士的身份走到哈里发面前去,请求他为他们拨出一块土地。
要知道,那时候亚拉萨路还被异教徒占据着,他们却要在那里建造一座面对所有朝圣者的医院。
之后,正如他们向哈里发承诺的那样,这所医院确实没有拒绝过基督徒之外的任何人,无论是撒拉逊人、以撒人、突厥人……在这座修道院中,他们都可以得到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简单的治疗和清洁的饮水以及一些食物。
杰拉德家族的声誉便是从此建立起来的。即便到了现在,以杰拉德家族创建的医院为依托的善堂骑士团已经成为了对抗撒拉逊势力的一支十字军军队——但说起杰拉德家族的名字,他们依然可以在他们的敌人中受到尊敬。
那一颗果实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朽坏的呢?这点无论是杰拉德的大家长,还是若望院长,都不曾发觉,直到这些人赤裸裸地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和无知,他们才发现家族中的一些痼疾已经积重难返。
只是那时候他们还在犹豫,毕竟一旦要动,至少在亚拉萨路这边杰拉德家族的力量都会受到极大的削弱——这一拖延,就拖延到了伯利恒遭受瘟疫的侵袭,以及这些蠢货们迫不及待地洗劫了塞萨尔交付给他们的港口。
若望院长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只不过是想模仿圣殿骑士团,圣殿骑士团的成功引来了不少人的艳羡——人们都说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其富有程度超过了任何一个皇帝或者是教皇,这并不是一个好名声,但不妨碍更多人踏上圣殿骑士团的旧辙。
只是善堂骑士团已经慢了一步,圣殿骑士团已经建立起了他们的信誉。朝圣者们也会更多的选择圣殿骑士团的护卫和船只,他们的钱财也一样流向了那些白袍缀着红十字架的骑士,善堂骑士团的触手始终无法伸出圣地四大基督徒王国之外的地方,这就叫他们很沮丧了。
而塞萨尔的慷慨让他们以为找到了一个好机会,他们一开始想要借助婚姻插手塞浦路斯的内部事务,让塞浦路斯成为善堂骑士团的所有物。失败后,罗马教会的一些人可能又给了他们与之勾结的机会。于是他们便天真的以为只要举起反叛的旗帜,一样可以轻而易举的弭平整个塞浦路斯的反抗,就如同塞萨尔所做过的那样,但他们实在是低估了塞浦路斯人,也高估了自己。
若望院长品味着葡萄汁,却不由得从那醇厚的甜味中尝出了一丝苦涩,善堂骑士团的大团长已经换了一个人,作为已经发誓终身要为天主效力的十字军骑士大团长是不存在被废除,或者是自动舍弃的可能的——他已经死了。
杰拉德的大家长终究是一个跟随着鲍德温二世征战至今的老骑士。他起初不动手,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族人依然抱有着一丝侥幸,他以为只要他忍让,只要他劝说,只要他以身作则,杰拉德家族就能重新恢复到几十年前的样子,但他发现自己终究还是失败了。
杰拉德家族的那些人,即便已经知道他、他的女儿以及他的女婿都正在伯利恒,而教会正要让那里发生一场大瘟疫,他们之中仍旧没有哪怕一个人出声警告,或者是设法拖延着他们不要往伯利恒去。
或许他们早就期望着这个碍手碍脚的老家伙去死了。
杰拉德的大家长或许不会畏惧死亡,但他又怎么能够忍心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如同一只花朵般的年纪夭折,这次他下手不再容情。
而善堂骑士团那边的骑士也是一样,他们着实低估了杰拉德家族的能量,杰拉德家族退出骑士团的经营并不是因为懦弱或者是挫败,只是创始人也是一个品行高洁的骑士,他并不将骑士团视作自己的私产,希望能够将骑士团交给一个可信的人而不是自己的亲眷。
迄今,骑士团中仍然有很多愿意为杰拉德发声甚至效力的骑士——而修士与教士们,他们有很多都来自于圣墓大教堂,也就是多玛斯教士的拥趸。
塞萨尔是魔鬼,那他是什么?
若望院长沉默不语,他并不想告诉塞萨尔。这场肃清有多么的血腥和残酷,那些哭泣着解下骑士束带,脱下罩衣,痛苦又羞辱的离去的骑士还是幸运的,更多的人则被埋葬在茫茫沙土之中,除了一只简陋歪斜的十字架无人知晓,这里埋葬了许多曾经十分可敬的人。
甚至连圣墓大教堂也难得安宁。
多玛斯教士曾经凭借着塞萨尔的苦修而夺得了大教堂的大部分权利,但他的敌人依然在虎视眈眈。他们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对多玛斯发起了挑战,甚至想要冲击圣物室,宣称要将罪人的拖把和小桶扔出圣物室,免得其他神圣之物遭到亵渎。
然后多玛斯教士以及追随者便和那些教士们展开了一场真正的战斗。
“那些东西竟然没被立刻丢出圣物室吗?”
塞萨尔还以为多玛斯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