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1/3页)
景山公园观妙亭(凌晨2:33)
月光被云层吞噬的瞬间,程墨白翻过景山围墙,松针扎进掌心的刺痛让他保持清醒,细密的血珠渗入树皮的纹理,在寒风中迅速凝结。
怀表的玻璃表面蒙着一层薄霜,指针显示距离爆炸还有1小时47分钟,他轻轻呵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月光下消散,如同那些无声无息消失在北平夜色中的同志。
观妙亭的飞檐上积着薄雪,朱漆剥落的栏杆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像是凝固的血迹,雪地里新鲜的脚印通向亭后那棵歪脖子槐树,那是他们约定的紧急联络点。
程墨白蹲下身,指尖轻触雪面上的痕迹。脚印很深,来人的体重不轻;步距均匀,说明行走时毫不迟疑。这不是沈清禾的脚印,她走路时总会下意识地偏向右脚。
槐树的树皮上有一道新鲜的刮痕,高度正好与成年男子的手肘齐平,程墨白伸手探入树洞,指尖触到的不是预期的炸药包裹,而是一本《唐诗三百首》,书脊处的金线已经磨损,但书页边缘却异常平整,这本是全新的,被人刻意做旧。
翻开扉页,李商隐的《锦瑟》旁用针尖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程墨白将书页对准从云层间隙透出的月光,浮现的却不是预期的爆破图,而是一张结婚照。
沈清禾穿着大红嫁衣,金线绣的凤凰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可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身旁的新郎穿着日军制服,竟是佐藤的副官渡边健太郎,他右手小指上的翡翠戒指在照片里泛着同样的诡异光泽。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她不是她。"字迹歪斜,最后一个"她"字的捺笔拖得很长,像是写字的人突然被中断,程墨白用指腹摩挲着这行字,墨迹微微凸起,是用掺了香灰的墨水写的,沈清禾从不用这种墨水。
书页间飘落一张电车票,票根上的日期被红圈标记:今天下午3点,从西直门开往丰台,票面沾着一点褐色污渍,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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