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外国十字架与中国符箓(二) (第3/3页)
“夏哥,我有点不舒服。”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能不能先出去?”
林夏放慢脚步,回头查看她的脚踝,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青黑色,上面浮现出细小的符咒纹路:“你被煞气侵体了,必须找到厉煞的本体才能解。” 他从包里取出消毒棉,蘸着自己的血按在她的伤口上,青黑色竟褪去了些。
任东林突然停住脚步,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通道尽头的石门:“就在里面了。” 他的玉佩正在发烫,与石门上的凹槽严丝合缝。
张晓虎抡起工兵铲,用力砸向石门的缝隙,“哐当” 一声巨响,石门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虎口发麻。苏晴用紫外线灯照去,石门上刻着的不是符咒,而是无数个名字,每个名字上都画着十字。
“这些是献祭者的名字。” 李婉儿放大平板上的照片,“1943 年到 1948 年,每年都有七个人。” 她的手指划过屏幕,突然停在一个名字上,“这是…… 孙运清?”
孙运清浑身一震,凑过去细看,那个名字旁边画着个小小的铃铛图案,正是她家祖传的标记:“是我曾祖母的名字!” 她突然想起奶奶说的话,“曾祖母当年在教堂做过佣人,后来突然失踪了。”
石门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那些名字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顺着石缝缓缓流淌,在地面上汇成十字形状。任东林的玉佩突然飞了出去,嵌在石门中央的凹槽里,发出耀眼的金光。
“快退后!” 林夏大喊着把众人往回拉,就在这时,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混杂着腐朽的花香 —— 正是昨晚在钟楼闻到的槐花香。
门后是间圆形的石室,中央矗立着个巨大的祭坛,上面绑着个十字架,而十字架上,竟钉着具穿着道袍的干尸,胸口插着半截桃木剑,手腕上戴着串铜钱,脖子上却挂着银质十字架。
干尸的脚下刻着个巨大的八卦阵,阵眼处埋着个黑陶坛子,坛口用红布封着,上面压着本《圣经》。
韦蓝欣举起相机,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不是石室,而是 1948 年的景象:穿道袍的老者被钉在十字架上,高鼻梁的神父正往他胸口插桃木剑,旁边站着七个穿黑袍的人,其中一个女人的腰间挂着铃铛 —— 正是孙运清的曾祖母。
“他们在做阴阳献祭。” 任东林的声音嘶哑,“用道士的阳气激活十字架,再用圣经镇压怨气,最后用活人血喂黑陶坛里的厉煞。”
孙运清突然发现干尸的手指动了动,指甲缝里夹着张黄符,上面用鲜血写着:“坛中是巫女之魂,需以纯阴之血喂之,待血月之夜即可破阵而出。吾以残躯镇压,后人若见此符,速毁黑陶坛……”
话没写完,符纸就被鲜血浸透了。
张晓虎举起工兵铲就要砸向黑陶坛,却被林夏拦住:“别冲动,这可能是陷阱。” 他指着坛口的《圣经》,封面上用朱砂画着符咒,“这是中西结合的封印,强行破坏会适得其反。”
苏晴的紫外线灯照在坛身上,发现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与道家符咒交替排列,形成个完美的闭环。“这是双重封印,需要同时解开才能安全销毁。”
陈崇玲从包里取出那半张羊皮卷,对照着上面的图案:“需要用银质十字架蘸纯阴之血,在坛口画十字,同时用桃木剑蘸纯阳之血画八卦,两者必须同时完成。”
“谁是纯阴之体?” 林夏问道。
孙运清脸色微变:“我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
任东林叹了口气:“我是纯阳之体,看来是天意。”
两人对视一眼,孙运清从背包里取出银质十字架,任东林拔出腰间的桃木剑 —— 那是他特意带来的法器。
当银质十字架蘸着孙运清的血,与桃木剑蘸着任东林的血同时落在黑陶坛上时,坛口的红布突然燃起绿色的火焰,《圣经》化作灰烬,露出坛口爬满的黑色符咒。
“快念羊皮卷上的咒语!” 陈崇玲大喊。
林夏抓起羊皮卷,用中西两种语言念道:“以十字为界,以八卦为笼,阴阳调和,邪祟归笼……”
随着咒语声,黑陶坛开始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尖叫,坛身的符咒渐渐剥落,露出里面蠕动的黑影。干尸突然睁开眼睛,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绿色的火焰在燃烧。
“血月将至,我终于可以出来了!” 干尸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却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
整个石室开始震动,墙壁上的名字渗出更多的血,汇成溪流流向坛口。张晓虎抡起工兵铲砸向黑陶坛,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撞在石壁上晕了过去。
陈婷的脚踝突然爆开,无数黑虫从伤口里涌出,在地上组成个女人的形状,朝着血月的方向爬去。韦蓝欣的相机 “咔嚓” 作响,记录下黑虫组成的女人脸 —— 正是照片里被烧死的巫女。
“快阻止她!” 任东林大喊,桃木剑上的血迹突然燃起金光,他朝着黑虫组成的女人劈去,金光过处,黑虫纷纷化为灰烬。
孙运清掏出铜葫芦,拔开塞子对准黑陶坛:“收!” 葫芦口发出强大的吸力,坛里的黑影被吸得不断变形,但更多的黑影从墙壁的裂缝里涌出。
林夏突然想起羊皮卷上的话,抓起地上的铜钱串和银质十字架,将它们按在八卦阵的七个点上:“快用你们的血!”
陈婷忍着剧痛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铜钱上;韦蓝欣、陈崇玲、李婉儿、苏晴也纷纷效仿,当七滴鲜血同时落在阵眼时,八卦阵突然发出金光,与十字架上的干尸产生共鸣。
干尸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渐渐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八卦阵中。黑陶坛里的黑影越来越淡,最终被铜葫芦完全吸了进去。
孙运清迅速盖上葫芦塞,贴上黄符:“总算镇压住了。”
石室开始剧烈摇晃,头顶落下无数碎石。“快走!这里要塌了!” 林夏背起昏迷的张晓虎,带头往通道外冲。
当最后一个人爬出地洞时,整个地宫轰然坍塌,老槐树上的红绳突然断裂,化作漫天红光,融入冉冉升起的朝阳里。
晨光中的教堂显得格外宁静,墙壁上的符箓与十字架在阳光下和谐共存,老槐树的叶子绿得发亮,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任东林摸着胸前的玉佩,上面的裂纹正在慢慢愈合。孙运清把铜葫芦放进背包,铃铛在晨光里发出清脆的响声。韦蓝欣翻看相机里的照片,1948 年的景象已经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石室。
林夏看着教堂的尖顶,十字架与太极图案在晨光里交相辉映。他突然明白,无论是西洋的十字架,还是东方的符箓,本无对错,关键在于使用它们的人。
“我们该走了。” 他转身望向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又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血月之夜快到了,这里的事还没结束。”
远处的天空中,乌云渐渐汇聚,像是在酝酿着新的风暴。教堂后院的地洞塌陷处,冒出淡淡的黑烟,在晨光里若隐若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从废墟深处,缓缓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