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介子纳山 (第2/3页)
当看清身后那人的面孔时,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绝望的灰败和一种濒死的恐惧!
“苏…苏…苏苏长老?!”
月白道袍如雪无尘,腰间悬玉,剑穗垂流苏。苏逸尘不知何时已静立在院门之内,负手而立,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他眉目依旧温雅如画,但那双看向赵磊的眸子里,却没有任何温度,深幽如寒潭。
“呵,”苏逸尘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眼神却锐利得能剖开人心,“好大的阵仗。是你那位掌管内务的叔父,赵——舒——庆——赵执事,亲手给你装上的这般大的狗胆不成?”他缓缓念出那个名字,每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赵磊心上。
“噗通!”
赵磊双膝一软,直接瘫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汗出如浆,抖若筛糠!
“苏长老!!误会!天大的误会啊!”他惨白着脸,语无伦次地哀求,额头死命地砸着地面,发出“砰砰”闷响,恨不得将整个头颅都埋进地里去,“弟子无知!弟子混蛋!弟子就是同这两位师弟开…开个小小的玩笑!增进一下感情…绝无恶意!绝无恶意啊长老!”
“玩笑?”苏逸尘微微抬了抬下颌,目光扫过徐云瀚颈上的红痕和狼狈沾血的慕容云海衣袍下摆,最后定格在赵磊那张涕泪横流、写满虚假恐惧的脸上,声音陡然降至冰点以下!“拿他人生母之命作谈资玩笑?!”
这五个字如同冰锥刺入骨髓。赵磊浑身一哆嗦,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他太清楚眼前这尊“玉面冰仙”的分量了!宗主座下首徒!天云宗未来掌舵人之一!年轻一辈无可争议的第一人!他那在内务执事位子上钻营多年的叔父,在苏逸尘面前,也不过是条呼之即来的老狗!
“长老!弟子错了!弟子猪油蒙了心!狗嘴吐不出象牙!”赵磊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慕容云海面前,咚咚咚以头抢地,额角瞬间见了红,“慕容师兄!慕容大爷!是我嘴贱!是我该死!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饶过我这条贱命!只当我是个屁,您就把我放了吧!求您了!”
额头撞地的闷响不断。慕容云海垂着眼睫,面沉如水,没有一丝回应,如同在端详一件死物。
赵磊的心彻底沉入冰窟!这无声的冷漠比怒骂更可怕!他猛地抬头,脸上扭曲出一丝孤注一掷的凶狠:“慕容师兄!您听我一句!这事儿……真要闹到内务司,传到那些管事长老耳朵里……您那个身份……怕也不光彩吧?何必搞得两败俱伤,给宗门添堵呢?”他压低声音,语带威胁,眼珠却瞟向苏逸尘,满是乞求之意。
“砰——!!!”
一声令人牙酸骨裂的沉重闷响!如同重锤擂鼓!
赵磊的话音甚至都未散去,脸上那点扭曲的凶狠得意表情瞬间凝固!慕容云海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从腰间剑柄上松开,随意地向后挥拂——动作看似不快,轨迹却玄奥难言!一股沛然莫御的、裹挟着阴冷死气的真力排山倒海般涌出!
赵磊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撕裂一切的恐怖巨力从胸前炸开!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手,整个人就像是被攻城锤迎面轰中!身体炮弹般倒飞出去!
“轰隆!!!”
院墙被他倒飞的身体撞得剧烈一晃!瓦片簌簌滑落!烟尘弥漫!赵磊整个人如破口袋般重重砸在墙角,滑落在地,软绵绵地堆成一摊,再无声息,只留下墙角一滩迅速扩散的暗红污迹和几颗碎落的牙齿。
“我说过,”慕容云海缓缓收回左手,宽大的袖袍微微垂落,遮住了那只仿佛从未动过的手。声音如同极北冰封荒原最深处亘古不化的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辱我母亲者——死。”
尘埃夹杂着血腥味在夕照中弥漫开来。
苏逸尘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那倒下的身影,那飞溅的鲜血,如同冰冷的墨迹,在他澄澈的心湖投下一片涟漪。
他缓步上前,素净的靴底踏过地上残留的糕饼碎末。一只手轻轻落在慕容云海挺直的、微微绷紧的后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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