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何处风雪不归人 (第2/3页)
的东西从喉咙里滚下去,才能让她暂时忘掉那种像是被无数根冰针从里到外反复穿刺的疼。
也才能让她不去想那些想了也只会更疼的人和事。
阿黛走了几天了?
二十天?
还是三十天?
她记不太清了。
日子于她而言,早就像一碗熬过了火的粥,黏黏糊糊,分不清彼此。
每一天都像是踩在厚厚的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不知哪一步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她只知道阿黛还没回来。
北疆也还是没消息。
那张她凭着记忆,熬了三个通宵才画成的舆图,不知阿黛有没有平平安安地送到爹爹手上。
那条裴知寒在无数个噩梦里,替她指出来的,唯一的生路,爹爹……他会信吗?
苏枕雪没有倒酒,直接抱起酒坛,仰头灌了一大口。
冰凉的酒液像一条细细的火线,从喉管一路烧到胃里。
但这暖意来得快,去得更快。
转瞬间,便被那四肢百骸里更深重的寒意吞噬得一干二净。
裴知寒的那些话就像一口悬在她头顶的刀。
她看不见,却能时时刻刻感觉到那刀锋上渗出的寒气。
她知道,那把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了。
“你会死在他手里。”
那个人的声音,总是在她最疼,最冷的时候,在她耳朵边上,一遍一遍地讲。
严瑜。
那个三日后,就要用八抬大轿,将她迎娶过门的男人。
那个在整个长安城,都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闻名的严家大公子。
他会是那个亲手送她上路的人。
苏枕雪忽然就笑了。
笑声很轻,像风吹过枯叶,带着点自个儿才能听懂的嘲弄。
死。
她其实是不怎么怕的。
从她点头答应走这一步险棋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不能瞧见明年的春。
她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为大景朝守了一辈子国门的爹爹,到头来,要背上一个通敌叛国的千古骂名。
不甘心苏家一门忠烈,要在这场旁人早就摆好的棋局里,被人吃干抹净,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更不甘心,北疆那些跟着爹爹,在风雪里啃着干粮,枕着戈壁睡觉的袍泽兄弟,还有那无数将苏家军当成天和地的老百姓,要为这京城里,御座上,某些人的贪心和猜忌,一并陪葬。
她抱着酒坛,一步步走到窗边。
夜色不知何时已经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长安城万家灯火,从她这里望下去,像是天上的星河,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