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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血染玄武遁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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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血染玄武遁八荒 (第2/3页)

,多争取一息的时间。

    整个战场的节奏,在这一刻,仿佛都慢了下来。齐司裳正欲爆发的惊天一击,苏未然那决绝的、最后的防守,以及韩渊那志在必得的、充满了无尽恶意的致命双掌。所有的矛盾,所有的冲突,都在这一瞬间,汇聚到了顶点。

    下一刻,便是,石破天惊。

    便在韩渊那双足以锁断蛟龙的狰狞手爪,即将印上苏未然双肩,将她最后一丝骄傲与反抗之力都彻底碾碎的刹那,一声压抑到了极致,却又仿佛能撼动整座紫禁城的怒吼,如同受伤的远古巨兽,在战场的另一端轰然炸响!

    “休想!”

    这两个字,并非出自齐司裳的口,而是直接从他那如山岳般沉雄的胸膛之中,以最纯粹的混元真气凝聚而成,化作一道无形的、肉眼可见的实质音波,悍然冲破了风雨与火光的阻隔!那声音不高,却蕴含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煌煌如天威般的意志,竟让韩渊那志在必得的攻势,都为之微微一滞。他下意识地侧过头,只见在战场的另一端,那个本该被凌绝、霍禄以及数百名精锐死死困住的齐司裳,竟是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为之骇然的举动。

    他竟是完全放弃了对自身的防守!他任由霍禄那如同毒蝎般从身后撩来的一记弯刀,在自己坚实的后背之上,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他更是硬生生地用自己的左肩,承受了凌绝那一道足以将钢铁都化为冰屑的玄阴指风!鲜血,在那一瞬间,如同决堤的江河,将他半边身子都彻底染红。那股阴毒的寒气,更是如千万根冰冷的钢针,疯狂地钻入他的经脉之中,要将他的生机彻底冻结。

    然而,齐司裳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痛苦之色,那双在火光下亮得吓人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种,为了守护某种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时,才会燃烧起的、决绝的光焰!他竟是以硬受两大高手致命一击为代价,为自己,换取了那千分之一、万分之一刹那的,绝对的自由!

    他体内的《混元一炁功》,在这一刻,被他催谷到了此生从未有过的巅峰!他不再是将真气外放形成护体气场,而是以一种近乎自爆的方式,将所有内力都凝聚于丹田一点,而后,轰然爆发!他没有施展任何招式,只是将手中的“断岳”刀猛地向地面一插!

    “轰——!!!”

    一声沉闷得足以让整个奉天殿都为之震颤的巨响!以他插刀之处为中心,那坚硬的、由整块白玉石铺就的广场地面,竟如同被一颗无形的陨石狠狠砸中,轰然向下凹陷,迸裂出无数道巨大的、如同蛛网般的狰狞裂痕!一股凝练到了极致的环形震波,顺着地面,如同一道无形的、奔腾的怒龙,向着四周疯狂席卷!周围那些结成战阵、试图将他困死在原地的锦衣卫校尉,只觉脚下大地剧震,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从地底传来,他们那原本天衣无缝的阵型,在瞬间便被冲得七零八落,人仰马翻!

    而齐司裳的身影,便借着这股石破天惊的反震之力,以及那硬受两大高手一击所带来的巨大推力,如同一颗金色的、燃烧着不屈怒火的流星,后发先至,划破了数十丈的空间,横亘在了苏未然与韩渊之间!

    “断岳”刀自下而上,划出一道朴实无华,却又仿佛将整片天地的重量都凝聚于其上的黑色弧线,没有半分花巧,只是最纯粹的力量,最直接的守护,重重地,迎向了韩渊那双已近在咫尺的、足以碎金裂石的狰狞手爪!

    韩渊的瞳孔,猛然收缩!他完全没料到,齐司裳竟能以如此一种惨烈而又霸道的方式,强行破开凌绝与霍禄的联手封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那柄漆黑的重刀之上,所蕴含的,不仅仅是内力,更是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得放弃对苏未然的擒拿,双掌齐出,将《缚龙功》那阴柔粘稠的内劲催谷至极限,化作两道无形的、盘旋交错的黑色气旋,迎向了那石破天惊的一刀!

    “铛——————!!!”

    一声悠长的、仿佛来自远古洪钟的悲鸣,响彻整个紫禁之巅!刀与掌,在那一瞬间,轰然相遇!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轻描淡写的试探,而是两个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之间,最直接的、最不留余地的,生死搏杀!

    金色的混元真气与黑色的缚龙内劲,如同两条从太古洪荒之中苏醒过来的巨龙,疯狂地撕咬、碰撞、吞噬!一股肉眼可见的、由黑金二色交织而成的混乱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周围的火把,被这股磅礴的气浪尽数吹熄!无数锦衣卫番役被这股余波扫中,惨叫着倒飞而出,筋断骨折!整个奉天殿前,竟被这一击,硬生生地,清出了一片巨大的、狼藉的真空地带!

    烟尘散去。

    齐司裳的身影,依旧如山岳般,挺立在苏未然的身前,他握着“断岳”刀的手,稳如磐石,只是那张苍白的脸,又白了几分,嘴角那丝血迹,也变得更加殷红。

    而他对面的韩渊,竟是蹬蹬蹬地,向后连退了七八步,每一步,都在那坚硬的白玉石地面上,留下一个半寸多深的脚印,才勉强稳住身形!他那双看似无坚不摧的手掌之上,竟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几乎要将他整个手掌都劈开的血口!鲜血,正顺着他的指缝,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看着齐司裳,眼中那份从容的微笑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竟在正面的内力比拼之中,输了!输给了这个,早已身受重创的,男人!

    然而,也就在这一刻,在齐司裳将所有心神都用来逼退韩渊的这一刻,他身后,那两道致命的、如影随形的死亡气息,已然再次,悄无声息地,降临!

    远处的凌绝与霍禄,又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两人,一个在短暂的惊骇之后,脸上露出了更加病态的、嗜血的兴奋;另一个,则是在震惊之余,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露出破绽时的冷静与残忍。他们没有任何交流,却在同一时刻,将各自的毕生功力,都凝聚于自己最强的杀招之上!

    凌绝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五指并拢,化作一柄漆黑的、凝聚了他所有怨毒与玄阴真气的死亡之刃,悄无声息地,从齐司裳的左侧,直刺他的后心!这一击,他甚至将自己的生命力都灌注其中,指尖之上,那层诡异的冰晶,竟隐隐透出一种,能将人的魂魄都拉入无间地狱的,邪恶光华!

    而霍禄,则更是将他那源自波斯拜火教的秘术,发挥到了极致!他手中的一对弯刀,在空中高速地旋转、摩擦,竟凭空,生出了一团人头大小的、灼热的、仿佛能将空气都点燃的赤红色火球!他怒吼一声,将那火球,与他手中的弯刀,合二为一,化作一道撕裂了雨幕的、充满了毁灭与狂野气息的炽热流星,从齐司裳的右侧,狂斩而来!

    一者,阴寒至极,专攻脏腑,灭人生机。

    一者,炽热无匹,霸道绝伦,焚人筋骨。

    这是必杀的联手一击!这是足以将任何当世高手都彻底轰杀至渣的、最完美的,死亡之网!

    齐司裳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那两股足以致命的能量,已将他所有的气机都死死地锁定。他刚刚逼退韩渊,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再加上之前硬受两人一击所留下的重创,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躲不过这致命的一击了。

    难道,天要亡我?

    难道,我齐司裳,终究还是要和惊天兄弟一般,饮恨于此,眼睁睁看着这奸贼,继续逍遥法外?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不甘,从他心底,轰然升起!

    然而,就在他准备燃烧自己最后的生命,施展出《混元一炁功》中那同归于尽的禁忌招式,也要拉着眼前这几个魔头一同下地狱的刹那!

    一个纤细的、却又无比坚定的身影,竟是,再次,挡在了他的身前!

    是苏未然!

    她不知何时,已强撑着那具早已油尽灯枯的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看着那从左右两侧同时袭来的、足以毁天灭地的两道攻击,那双本该因绝望而黯淡的眸子里,竟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

    她知道,齐司裳,是为了救她,才陷入了这必死的绝境。

    她也知道,以她此刻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挡下这两道攻击中的任何一道。

    但是,她必须做些什么。

    这不再是为了报恩,也不再是为了复仇。这只是一个被从无边深渊中拯救出来的人,在看到那束唯一照亮自己生命的光,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时,所做出的最本能、也是最清醒的战术抉择。她是一位顶尖的刺客,刺客永远会用最有效的方式去达成目的,哪怕代价是自己的生命。

    她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尽数凝聚于那半截断剑之上,整个人与剑化作一道凄绝的青虹,并非愚蠢地以血肉之躯去抵挡,而是以一式同归于尽的剑意,精准地迎向凌绝那无声无息的玄阴指风!她做出了最冷静的判断,霍禄的攻击刚猛暴烈,她绝无可能撼动,而凌绝的指风阴柔诡秘,或许她这凝聚了所有意志的一剑,能为其带来一丝偏离,为齐司裳创造那万中无一的生机!

    “嗤————!”

    青色的剑光,与黑色的指风,在半空中,轰然相遇!

    苏未然的剑,的确,成功地,拦截住了凌绝那致命的一指。然而,她终究是低估了三大顶尖高手内力碰撞所产生的恐怖后果。她的剑势在与凌绝指风接触的瞬间便被摧枯拉朽般地击溃,但那股悍不畏死的剑意也确确实实地让凌绝的指风偏离了预定的轨迹,擦着齐司裳的肋下而过。可她自己,却也因此彻底暴露在了霍禄那灼热无匹的刀气之下!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竟成为了凌绝指风的残余劲力、霍禄火焰刀的正面冲击,以及她自身因招式被破而反噬的剑气,这三股截然不同的顶尖内力相互冲撞、碾压、撕裂的,战场!

    一股混杂着至阴至寒与至阳至烈的外来真气,如两股失控的洪流,在她那本已脆弱不堪的经脉中轰然对撞,肆虐奔腾,瞬间便将她所有的生机彻底摧毁。

    “噗——!”

    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仿佛都被这股狂暴的力量瞬间震成了齑粉,整个人如同一只被狂风彻底撕碎的蝴蝶,向后,重重地抛飞而出。口中,喷出的,是夹杂着内脏碎末的、暗红色的鲜血,在空中,洒下了一片,凄厉的,血雨。

    她软软地,向着齐司裳的怀中,倒去。在那意识即将被无边黑暗彻底吞噬的最后一刻,她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转过头,看着那个,因她这个举动而彻底惊呆了的男人,那双明亮的、清澈的眸子里,所有的光,在瞬间,熄灭了。

    齐司裳伸出手,将她那具柔软而又冰冷的身体,接入怀中。他感觉到,她那飞速流逝的生命气息,感觉到,她那颗,已然停止了跳动的心。

    他的大脑在这一刻,轰然一声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隐忍,所有的道家清静无为之心,都在这一刻,被这滴溅在他脸上的、滚烫的、属于苏未然的鲜血,彻底焚烧殆尽!

    然而,他没有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也没有爆发出席卷全场的气浪。

    他只是缓缓地低下了头,那双本该是亮若星辰的眸子,一点一点地熄灭了,最终化为了一片,比深渊更黑,比死亡更静的纯粹的虚无。

    他抱着苏未然,缓缓地站直了身体。

    周围的锦衣卫看到他仿佛失魂落魄的样子,以为有机可乘,嘶吼着再次扑了上来。

    面对着潮水般涌来的敌人,齐司裳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第一柄绣春刀的刀锋,即将触及他护住苏未然的衣袍的瞬间。

    他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超越了所有人的视觉神经。他左手依旧紧紧地抱着苏未然,右手中的“断岳”刀,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没有任何光泽的、死亡的闪电。

    “嗤啦!”

    一声轻微得,几乎微不可闻的声响。

    那名最先冲上来的锦衣卫百户,从头到脚,被一刀无声无息地劈成了两半。没有惨叫,没有挣扎。他的身体,在巨大的惯性下,还向前冲了两步,才轰然,向两侧裂开。

    紧接着,是第二刀,第三刀……

    齐司裳的刀法,不再有任何道家的圆融与沙场的霸道,只剩下,一种最纯粹、最高效、最冷酷的,杀戮的艺术。他每出一刀,必有一人,被以一种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解体。那不是战斗,那是,一尊从地狱中走出的阿修罗,在进行一场,沉默的,收割。

    所有人都被这股冰冷、绝对的杀意,给彻底镇住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整个奉天殿前,只剩下风雨声,和那尊抱着少女的魔神,身上所散发出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亡气息。

    他的眼神,缓缓抬起,越过了那些早已被吓破了胆的蝼蚁,径直望向了石阶之上的韩渊。

    当齐司裳那双本已燃烧着金色火焰的眸子,在苏未然生命气息消逝的瞬间,彻底化为一片比死亡更静、比深渊更黑的纯粹虚无时,整个奉天殿前这片血腥的修罗场,其“势”,已然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他不再是那个为友复仇的侠客,也不再是那个为情所困的宗师,他化作了某种更为古老、更为纯粹的存在——一个只为守护怀中那缕残存生机而存在的,阿修罗。

    他抱着苏未然,缓缓起身,那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她最后的安眠,然而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绝对的杀意,却如同一座无形的、正在不断膨胀的黑色山岳,重重地压在每一个尚存的生灵心头。那些原本还在嘶吼着向前冲锋的锦衣卫番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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