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香胰入市,名动京华 (第3/3页)
谣言至此彻底平息,反而让墨坊的名声更响。百姓们听说皇后都在用,纷纷涌到墨坊购买,香胰子的价格涨到十五两一盒仍供不应求,排队的人从早到晚不断,有人甚至带着铺盖卷来排队,晚上就睡在墨坊门口, 喧闹声此起彼伏。柳氏在晚香堂听到下人的回报,气得将刚熬好的参汤泼了一地,瓷碗碎在青砖上,溅起的汤汁弄脏了她的裙角,裙角的绣花都被汤汁浸透了,发出难闻的气味。她没想到林薇不仅化解了危机,还借机让皇后为墨坊背书,这手段比她当年在后宅耍的小聪明高明百倍,简直像是在商场上排兵布阵,步步为营,让她无力反击。
当晚,晚香堂的灯很早就灭了,只有偶尔传来的啜泣声,像寒夜里的鬼哭,在空旷的侯府里回荡。柳氏躺在床上,望着黑暗的屋顶,想起自己年轻时的风光,想起如何斗倒苏夫人和其他姨娘,如何坐上主母的位置,再看看如今林薇的风光,只觉得一阵眩晕,仿佛被人狠狠打了几个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疼。她知道,自己彻底输了,输给了一个她从未放在眼里的小丫头,输给了她不懂的商道和人心。
危机过后,皇后果然下旨让林薇进宫。这一次,林薇没有让孙伯代劳,而是穿着石青色的蹙金绣缠枝莲纹比甲,头戴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东珠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每一颗东珠都圆润饱满,像清晨的露珠。跟着内侍走进坤宁宫,脚下的金砖光可鉴人,映出她挺拔的身影,身影周围仿佛有一圈光晕。皇后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腕间的双鱼佩,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佩上的鱼鳞纹路都清晰可见。
“林姑娘真是巧思,“皇后的声音温婉,“这香胰子和琉璃镜都做得极好,为宫里添了不少光彩,连外国使臣都夸呢。“她命人取来一块金匾,上面刻着“琉璃坊“三个大字,字体是馆阁体,端庄大气,笔画之间透着皇家的威严,匾的四周还镶嵌了一圈小琉璃珠,在灯光下闪烁着七彩光芒。“以后就叫这个名字吧,专门做这些精巧玩意儿,也为我大雍王朝添些体面。“
林薇跪下谢恩,金匾的重量仿佛压在她的肩上,却也给了她更多力量。从墨坊到琉璃坊,不仅是名字的改变,更是身份的提升——从此她不再是侯府的嫡女,而是拥有皇家赐名的商人,是能为王朝增添体面的匠人。她出宫时,轿子经过宫墙,阳光照在“琉璃坊“的匾额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连侍卫的盔甲都跟着亮了起来,盔甲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她知道,这不仅是皇家的认可,更是打开更高阶层的钥匙,从此她的商业版图将不再局限于京城,而是面向整个王朝。
当晚,她在汀兰院的书房里,对着琉璃镜绘制新的图纸,镜中女子的眼神坚定,眉宇间透着自信的光芒。图纸上画着改良版的琉璃镜台,带更多的抽屉和机关,旁边标注着“可加青矾除锈层“,字迹娟秀却有力。窗外的月光洒在纸上,与烛光交织,形成奇妙的光影,仿佛在为她的商业蓝图镀上一层神圣的光辉。她知道,这只是开始,琉璃坊的未来将更加辉煌,而她,将是这辉煌的缔造者。
获得皇后赐名后,林薇加快了扩张的步伐。她让孙伯在江南设立分坊,选址在苏州最繁华的街道,那里盛产玫瑰和石英砂,原料成本能降低三成。分坊的匾额也是楠木制成,由当地书法家题写,虽没有京城总店的金匾气派,却也古色古香。又将城郊别院的机关工坊扩建成三个院落,每个院落都有明确的分工,前院打磨零件,中院组装机关,后院测试成品。周老头带着工匠们日夜赶工,根据《墨门杂记》制作出第一个能自动开合的琉璃首饰盒。
首饰盒的盒盖上嵌着琉璃镜,打开时会弹出一支琉璃花,花茎是细铜丝做的,还能轻微摆动,仿佛在风中摇曳。机关的精密让见多识广的周老头都啧啧称奇,说这比军器监的弩机还精巧,每一个齿轮的咬合都恰到好处,发出的声音轻如蚊蚋。林薇看着首饰盒在烛光下流转的光芒,突然想到青矾水的另一个用途——防锈的齿轮可以用在更复杂的器械上。
她让周老头试着打造小型的齿轮组,齿轮组的大小只有巴掌大,却包含了二十多个齿轮,每个齿轮的齿数都经过精确计算。又让孙伯从铁匠铺买来最细的弹簧,弹簧的钢火都是她亲自指点的,需要加入特定比例的青矾粉末,才能保证弹性和韧性。当第一个由齿轮和弹簧组成的“自动香胰研磨器“制作完成时,连最资深的工匠都惊呆了:只需转动把手,齿轮就会带动磨盘,自动将香胰磨成粉末,省时又省力,磨出的粉末比手工研磨的细腻十倍,像面粉一样柔软。
林薇知道,这才是《墨门杂记》真正的价值,商业只是表象,机关术的应用才能带来颠覆性的改变,甚至可能改变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工坊的角落里,堆放着她让墨书从各地收集来的奇珍异宝,有西域的红宝石,有南海的珍珠,还有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矿石,它们在月光下闪烁着不同的光泽,像一堆等待被点燃的宝藏。她亲自参与设计,将机关术与琉璃工艺结合,创造出更多新奇的玩意儿,每一次成功都让她离《墨门杂记》的核心秘密更近一步,离那个可以改变世界的梦想更近一步。
琉璃坊的生意越做越大,除了香胰和镜子,还推出了琉璃镜台、琉璃花瓶等新品。林薇根据贵女们的喜好,在镜台上设计了多层抽屉,有的用来放胭脂,有的用来放首饰,最底层的暗格还能藏密信,暗格的开关是个伪装成妆奁的小按钮,按下去才能打开,按钮上还刻着极小的梅花图案,与香胰盒的设计相呼应。这种实用又美观的设计立刻成为贵女圈的新宠,安国公府的七小姐甚至为了镜台,特意重新装修了梳妆台,将紫檀木换成了更贵重的黄花梨,台面上还嵌了琉璃坊的标志——一朵用碎琉璃拼的墨梅,每片花瓣都经过精心打磨,在阳光下闪烁着不同的光泽。
消息传到宫中,皇后下旨让琉璃坊进贡一套“九鸾琉璃镜台“。林薇亲自设计,镜台用紫檀木做框架,镶嵌九块琉璃镜,分别照见人脸的不同角度,解决了女子梳妆时需要不断调整镜子的麻烦。台面上还刻着《女诫》的全文,用的是极小的阴刻,需要凑近了才能看清,刻字的工匠眼睛都快熬瞎了才完成。皇后收到后大喜,将其放在梳妆台上,每日使用,还召来其他嫔妃观赏。嫔妃们纷纷效仿,向琉璃坊定制镜台,样式各异,有的刻着花鸟,有的嵌着宝石,甚至有位贵妃要求镜台能自动旋转,林薇便让周老头设计了齿轮底座,贵妃用后赞不绝口,赏了琉璃坊不少珍宝,其中有一对东珠耳环,每颗东珠都有鸽子蛋大小。
琉璃坊的名字彻底在宫廷站稳了脚跟,连太监们传旨时,都会特意提到“琉璃坊“三个字,语气里带着恭敬,仿佛在谈论什么了不起的存在。林薇的名声也随之水涨船高,从一个不起眼的侯府嫡女,变成了连皇后都看重的能工巧匠,甚至有官员家的夫人想让女儿拜她为师,学习这门神奇的技艺。
眼看林薇的势力越来越大,从商业到宫廷,无人不知琉璃坊,柳氏在晚香堂彻底失了方寸。她先是试图让苏婉柔去勾搭侯爷副将,想重新获得权势,却被林薇提前得知,故意让侯爷副将撞见苏婉柔与年轻侍卫说笑,侯爷震怒,以为苏婉柔行为不端,罚她禁足三个月,每日抄写《女诫》,苏婉柔的手都抄肿了。柳氏又想收买琉璃坊的伙计,让他们在香胰里掺假,却被林薇安插的眼线发现,人赃并获,伙计被打断双腿逐出京城,柳氏也被老祖宗知道,狠狠斥责了一顿,罚她抄经百日,跪在佛堂里,膝盖都磨出了茧子。
晚香堂从此寂静无声,只有柳氏偶尔的哭泣声传出,哭声微弱,像垂死的蚊子。她看着窗外的海棠,想起当年刚嫁入侯府时的风光,自己是如何从一个不起眼的姨娘,一步步爬到主母的位置,穿着最好的绸缎,戴着最贵重的首饰,接受下人的跪拜。再看看如今林薇的春风得意,侯府上下无人不赞,皇后都对她和颜悦色,琉璃坊的生意遍布京城,甚至传到了宫外,只觉得一阵窒息,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她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里——她输在只懂后宅争斗,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目光短浅,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而林薇却懂人心、懂商道,甚至懂那些失传的机关秘术,眼界和手段都远超她数倍,仿佛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在一个雨夜,柳氏看着铜镜里憔悴的自己,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眼睛浑浊,手里还攥着半块早已失去香气的普通胰子,那是她以前最喜欢用的,现在却觉得刺鼻。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倒在了冰冷的地上,身体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与窗外的雷声应和。
等下人们发现时,她的身体已经凉了,眼角还挂着泪痕,嘴里喃喃着“不甘心“三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柳氏的死讯传来,林薇正在看新到的琉璃镜片,闻言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检查镜片的平整度,仿佛听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只有秋菊看到,她握镜片的手指微微收紧,镜片边缘硌得指节发白。
柳氏死后,侯府彻底成了林薇的天下。她用琉璃坊的利润改善了下人的待遇,给每个院子都装了新的铜水缸,夏天可以冰镇水果,水缸上还刻着吉祥图案;又重新梳理了侯府的田庄账目,将柳氏当年低价变卖的产业逐一赎回,田庄的佃户们都称赞她是“活菩萨“,送来不少新鲜的蔬菜和粮食。老祖宗看着精神焕发的侯府,将中馈的钥匙彻底交给了林薇,还时常让她陪着说话,听她讲琉璃坊的新奇玩意儿,比如能自动开合的首饰盒,能磨香胰的机器,老祖宗听得津津有味,说林薇比她儿子还有本事,眼里满是赞赏。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林薇站在琉璃坊京城总店的二楼,推开雕花木窗。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穿着绸缎的贵女,有挎着菜篮的妇人,都在琉璃坊门口排队,谈论着新出的琉璃镜台和香胰子。香胰的甜香、琉璃的清光、顾客的笑闹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街边的小贩们也跟着沾光,卖糖葫芦的、卖花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她想起刚穿越过来时,在汀兰院病床上的迷茫,想起苏夫人的手札,想起威武大将军的令牌,心中感慨万千。手中的双鱼佩传来温润的触感,仿佛母亲和外祖父在冥冥中支持着她。林薇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书房,那里放着她新的计划——将琉璃坊的生意拓展到西域,已经派人去打点,书信往来不断;同时深入研究《墨门杂记》中的机关术,周老头已经画出了望远镜的草图,只差合适的琉璃镜片,据说这种镜子能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
窗外,琉璃坊的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琉璃坊“三个金字仿佛在燃烧,预示着一个新的征程即将开始。林薇知道,她的商业帝国才刚刚起步,机关术的秘密等待她去探索,更广阔的世界在向她招手。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侯府的嫡女,而是手握香胰与机关术,即将改变这个时代的传奇女子。
几个月后,琉璃坊的分号开到了江南苏州,香胰子和琉璃镜成了漕运上的抢手货,甚至通过丝绸之路传到了西域,西域的商人用香料和宝石交换这些神奇的玩意儿,香料的香气与琉璃的清光在商队的驼铃中交织。林薇没有停下脚步,她让周老头尝试制作琉璃望远镜,镜片磨了十几次才成功,当她通过望远镜看到十里外的飞鸟时,激动得手都在颤,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窗户。
又根据手札中的记载,研制能自动灌溉的机关水车,在侯府的田庄试用后,佃户们都说省了一半力气,水车转动的声音像一首欢快的歌,响彻田野。青矾水的除锈功能不仅用在齿轮上,还被她用来保养侯府的兵器库,侯爷亲信特意赶来查看时大吃一惊,夸她“比兵部的人还懂保养“,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赞赏,仿佛在看一个真正的家族栋梁。
在一个雪后的清晨,林薇收到了西域商人的来信,信中用生硬的汉字写着,愿意用香料和宝石交换琉璃制品,还附上了西域美女的画像,画像上的女子穿着奇异的服饰,戴着琉璃制成的首饰。她看着信上的文字,又看了看窗外琉璃坊的灯火,知道自己的商业版图正在一步步扩大,不仅限于京城,而是面向更广阔的世界。《墨门杂记》被她放在书案最显眼的位置,封面的牛皮经过摩挲,变得更加光滑,仿佛在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每一页都记录着她的智慧和汗水。
玫瑰的甜香与青矾的清苦,在汀兰院的暖阁里交织成独特的气息,就像她的人生——既有商业成功的甜蜜,也有步步为营的艰辛。林薇拿起一块新制的香胰,上面的玫瑰花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就像她在这个世界的未来,越来越光明,越来越清晰。她知道,这只是开始,还有更多的可能等着她去探索,更多的精彩等着她去书写,而琉璃坊的故事,才刚刚拉开最辉煌的序幕,青矾与玫瑰的双重奏,将在这个时代奏响最华美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