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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兵起龙骧,生死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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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兵起龙骧,生死薄冰 (第1/3页)

    陈雁独自一人呆了许久,直至一阵清风拂过,他的头痛稍稍缓解了一些。

    “殿...殿帅?”此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喊,他回过头一看,是一个面带慌张,不知所措的小军士。

    陈雁坐在地上,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示意他上前来。

    “启禀殿帅.....小的....有一事......”小军士支支吾吾,显得有些惶恐。

    陈雁借着他手中的灯笼光亮,看清面前此人是一青涩少年,他手脚无措的站着,仿佛心中难以忽略这阶级之别。

    这又何尝不是当初的自己呢?

    “今年多大了?”陈雁轻声问道。

    “回禀殿帅..小的今年十六岁。”小军士话语中尽显维诺。

    陈雁听后,用手拍了拍身旁的土地,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

    小军士受宠若惊,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夜色中,一盏灯笼,一个少帅,一个士卒,两个少年。

    “十六岁....我十六岁的时候,还没有你胆子大,我都不敢和元帅说话。”

    陈雁看着小军士自嘲道,小军士慢慢放松了下来,没有一开始那么紧绷了。

    “殿帅...您今年多大...”他略带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殿帅似乎不是他印象中对三军统帅的认知,他看着更年轻,仿佛也就是年长自己几岁的哥哥。

    “我啊,我今年二十有四了。”他见这个小军士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

    两人开始你一眼我一语的聊起来。

    “为什么来当兵?”

    “家里穷。”

    “你家哪里的?”

    “汀州的”

    “你爹你娘呢?”

    “爹死在汴京了,娘改嫁给一个乡绅当妾。”他越说声音越小。

    陈雁听后心里愈发难受,他心里愧疚,顿了顿说道:

    “对不起....”随即拍了拍小军士的肩膀。

    小军士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得到殿帅的道歉,他受宠若惊,心中满是惶恐,随即一阵暖意涌上心头,眼角微微湿润。

    “你叫什么名字?”陈雁想转移话题。

    “马文昭。”

    “马文昭....文若绝响,天日昭昭!你名字里蕴意着岳帅的遗志,好名字!”陈雁笑着看向他

    小马云里雾里,他没读过书,但是他却从小听说过岳帅精忠报国的故事。

    “殿帅,我们这样算是精忠报国吗?”小马不知不觉的问了一句。

    这一问给陈雁问沉默了。他何尝不想像岳帅一般,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怎奈如今深陷泥潭,北伐大业未竟。

    他深思了片刻,意味深长的看着小马,随即说道:

    “只要我们心中有国,便能报国。”

    小马看着殿帅眼中无比坚定,他的眼睛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如此的闪亮耀眼。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说了出来。

    “殿...殿帅...其实我来找您,是因为......我刚刚在营中听到,时离姐生死不明.....”他说到这哽咽了。

    陈雁没想到小马和时离居然相识,可此时此刻他也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沉默。

    “殿帅....您会救回时离姐吗?”小马天真的问道。

    “我......”以陈雁的口才,如今竟然被一个士兵问得语塞,他心中无比的自责。

    “殿帅.....时离姐临走前,嘱咐了我一件事。她说,若是她能回来,便无事发生,若是她回不来了,便....让我将这封信交给您。”小马说着,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了信,递到陈雁面前。他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姜时离是生是死,他潜意识里告诉自己,想必时离姐定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告诉殿帅。他见殿帅独自一人坐了许久,实在不忍心,于是才下定决心,将信交出。

    陈雁瞬间一阵头脑风暴,不可置信的盯着小马,他似乎内心稍微振作起来,接过信后迅速打开。

    信中的内容,让他的心,从无奈到撕裂,从自责到悔恨。一时间,他默读着信,泪水竟然一滴一滴的打在了信纸上,他颤抖着拿信的双手,浑身不自觉的抽搐着,竟然同时还发出了阵阵抽泣声。

    但见心中写道:

    陈雁,当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没有运气嫁给你了。不过你千万不要难过!因为你是我的骄傲,只要你在,我就相信大宋一定可以收复失地,一定可以中兴。你和我爹爹一样都是我心中的大英雄。而我呢,我就算当不了大英雄,我当个小英雄不过分吧!你这么呆的人都能当大英雄,我比你聪明,这次就让给你了!好了,话说回来,你千万别怪我不告诉你真相,我了解你,若是真告诉你了,你一定不会让我再呆在军中了。你嘴上整天挂着承诺承诺什么的,难不成我那么弱小,我就一定要你保护不成?你能保护大宋,我也可以!

    陈雁泣不成声,仿佛这封信,就是姜欣站在自己身边,亲口对着自己说的一样。是啊,他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呆,为什么她就在身边,自己却不敢猜。

    你要好好带兵,不要想着帮我报仇,国恨家仇比起我的仇更重要,你都是殿帅了,应该用不着我提醒你了吧!答应我,一切大局为重......

    哦对了,之前你说你会娶我,娶就娶嘛,搞得你很勉强一样,傻子!还偷偷给我写诗,咳咳,被我不小心发现了略略略......

    话说到这了,你要好好的,我会安安静静的,等你收复失地的好消息。等到那时候,我就愿意嫁给你了。

    落笔,你要护一生的姜欣/姜时离。

    陈雁读完后,痛心疾首,仰天长啸,双手拼命的捶胸捶头,这一幕让小马吓傻了,附近的军士也闻讯赶来,纷纷围在陈雁旁边,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若不能护你,我又有何能力护大宋?

    若不能护你,哪怕到了十八层地狱,都难恕我罪责。

    既然如此,那便由我陈雁,来做这大宋的罪人吧。

    喘息片刻后,陈雁强忍着心中痛楚,从众人的搀扶中缓过来,他神情虽然呆滞,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传令。”他冷冷的说:

    “众将中军帐听令,三军待命。”

    军士们一听,纷纷迅如疾风的跑出去,一时间整个大营灯火通明,三军将士纷纷出帐准备,列队,集合,按照各营的秩序,有条不紊的集结。

    文军师众将军接令后,早已在中军帐等候多时,他们按照军阶依次排列,各自站在座位旁等待殿帅,文军师亦站在次座旁,望着中军帐门。

    “殿帅到!”随着传令兵的声音,众将纷纷打起精神,站得笔挺,只见陈雁脸上写满了杀气,从将军们中穿过,来到帅座前。

    “参见殿帅!”众将纷纷行礼。

    文至诚也深切的望着他,鞠了一躬。

    陈雁环顾了众将,随即拿起帅印,严肃的说道:

    “诸位将军,奉本帅帅令,全军拔营,进攻颍州府!”

    “愿誓死追随殿帅!”

    此间,将军们的热血被陈雁点燃,一致答道。

    陈雁走到地图前,随即下令道:

    “周将军听令!令你率本部兵马,佯攻颍州西门!”

    “魏将军听令!令你率本部兵马,佯攻颍州东门!”

    “韩将军听令!令你率本部兵马,于西门北五十里待命,策应西门大军!”

    “韦将军听令!令你率本部兵马,于东门北五十里待命,策应东门大军!”

    “末将领命!”

    随即陈雁又说道:

    “禁军火器营,一万步军外加一万马军,跟随本帅主攻南门,所有火器炮轰南门,务必要在最快时间内给我把城门轰塌。以炮火为令,东西两门一旦听到火炮声,即刻攻城!”

    文至诚听到陈雁如此布置,心里一阵紧张,他知道陈雁这是打算压上全部身家,殊死一搏了,但是他还是提醒道:

    “殿帅...如此一来,若是金人增援,我大军将万劫不复啊!”他知道这话此时很扫兴,但是却不得不说。

    怎料陈雁随即一摆手,说道:

    “真正主攻的,只有本帅所在的南门,东西两门均是佯攻,目的是吸引城内金军的兵力,为我南门争取时间。”他随后接着说道:

    “我们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攻破南门,找到姜时离,随后东西两门的禁军,在策应禁军的掩护下,交替撤回大营,南门火器营破城后,也即刻撤退回营。”

    众将听懵了,不知道殿帅要干什么。

    “殿帅,我们都撤了,那您怎么办?”张凌天问道。

    “南门破后,我自领五千精骑杀入城中,半个时辰后自行撤离。”

    “殿帅,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此时文至诚连忙阻拦道:

    “如此一来殿帅会深陷险境,倘若金人重兵一旦形成合围之势,殿帅再无逃脱可能!”

    “我自当知晓,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大军的命脉,一定要保住,只要你们能按计划行事,就能安全撤回大营。”

    “殿帅!”众将纷纷跪地,乞求陈雁撤回军令。

    “我意已决!再有阻拦者,立斩!”陈雁不留任何情面的说道,他随即看向文至诚,拿着帅印缓缓朝他走过去。

    “军师,劳烦你率余下兵马,在大军回撤的路上布下伏兵,同时高举我帅旗,定可让金人不敢追击。”他说罢,当着众将的面,将帅印塞到了文至诚手上。

    “自攻城起,本帅将大军全权交由军师指挥,诸位皆遵军师的命令,各部循序撤回大营!不得有误!此次攻打颍州,一切后果由本帅负责!”

    众将听后,纷纷掩面而泣,他们知道,陈雁已经带着必死的决心,为保住这只大宋最后的精锐。

    随即,号角声响,宋军徐州大营各路兵马浩浩汤汤的开拔了。

    不久后,这场惊天地泣鬼神之战就要打响。

    汴京金军大营中,金人探报得知宋军倾巢出动,随即紧急召开军事会议。

    完颜瑾神色凝重,高坐帅台,一旁的徒丹斡见众将已经到齐,便眼神示意太子。

    “如今,宋军起三路兵马合攻颍州,颍州告急,诸位,宋人果然上当了,接下来,便是我们狩猎的时间,传本太子军令,所有待命大军,即刻合围颍州,务必将宋军一举歼灭!一个不留!”

    徒丹斡似乎还有话要说,待众将出营后,他来到太子跟前说道:

    “殿下,宋军此番进攻略有怪异之处。”他神色中透露着些许紧张和不安。

    “老师但说无妨。”完颜瑾眼下已经红了眼,他已然下定决心,不管宋军作何应对,必报徐州之仇。

    “殿下请看,按照先前贺温送回的颍州的布防图,防守最薄弱的是北门,而东西两门则是布下了重兵,南门军力尚可,但是地势相对较低,是最容易击破的一门。如今宋军的两路兵马,直奔东西门而去,这十分不符合常理。”他心中知道,按照陈雁的军事才能,断不可能做次自掘坟墓的决策。

    “哼....看来陈雁此人,也名过其实,不过是侥幸的赌狗而已,他们一定是想在最快的时间内拿下颍州,然后据城而守。”完颜瑾不屑的说道。

    “殿下,我看未必,恐怕宋军另有所谋,但是在下愚钝,目前还没有想明白。”徒丹斡死死的盯着地图说道。

    “管他谋天还是谋地,此番我定叫他们有去无回!老师,烦劳你留守大营,本太子亲自率军出征!”说罢,完颜瑾不等徒丹斡劝阻,拿着剑出营上马。

    与此同时,颍州城内,贺温和彭祈二人得知宋军全军来犯,心中不免慌张,贺温更是下令一天之内务必捉拿到姜欣,这是他自保的筹码,他知道这个女人,就是陈雁的命脉。

    李辰几乎带人搜遍了城中每一寸土地,都没有找到姜欣的踪影,他开始沉思,心里想着姜欣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

    “目前为止,能搜的地方全搜了.....等等.....护城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命令手下继续搜寻,带着一个随从前往护城河的城墙连接处。

    姜欣在城墙下护城河的水洞中躲藏了多日,储备的最后的食物也消耗殆尽,她此时又冷又饿,体能也在逐步下降,脸色青白,嘴唇冻得发紫。

    “姜姑娘....姜姑娘?”她听见熟悉的声音传来,瞬间警醒,攥紧了手中的匕首,只见一个头探过来,是李辰!她下意识的将匕首刺出去,说是迟那时快,李辰见一阵寒芒迎面而来,吓得向后连摔了几个跟头,一旁的随从见状赶紧跑过来拔剑对着水洞。

    “是我!是我!姜姑娘!我是李辰!”

    他慌忙解释道。

    姜欣见自己已然暴露,便缓缓的向洞外爬去,李辰见状示意随从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误伤她。

    姜欣满眼都是愤怒和仇视,她死死的盯着李辰

    “姜姑娘,没事了,是我!”李辰企图还要辩解什么。

    “叛徒!人人得而诛之!”姜欣朝他脱口大骂道。

    “姜姑娘,你误会了!”李辰还在狡辩,企图让她先放下武器。

    “姜姑娘,这里没有别人,你相信我,先把刀放下....”

    姜欣才不会听信此言,她是累了,但是没傻。

    一旁的金人随从没什么耐心了,企图上前强来,姜欣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只听见“啊!”的一声,一把剑从随从的背后将他刺穿,他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着颤抖的李辰,李辰随即大喝一声,将宝剑拔出,金人随从应声倒地。

    姜欣见此一幕,有些困惑,但是还是警惕着李辰。

    李辰第一次杀人,他颤颤巍巍的站在原地,突然狂笑,笑容狰狞且可怕,把姜欣吓得连连后退。他随即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将剑扔到地上,慢慢的朝姜欣走去:

    “姜姑娘,别怕,是我,安全了.....”他表情扭曲,双手张开,意图让姜欣进入他的怀抱。

    “站住!别过来!”姜欣立马喝住他,随即质问道: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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