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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墓羊使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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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墓羊使的诞生 (第2/3页)

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死白色。周围的喧嚣、音乐、谈话声仿佛瞬间被抽离,只剩下帷幕后那冰冷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谈话声,一字一句,像最锋利的冰锥,将他毕生的信念、理想、热情和努力,一点点凿碎、剥离,最终撕扯得粉碎,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呼啸的空白。他怀里那份视若珍宝、凝聚了无数心血的第二阶段数据,此刻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沉甸甸地坠在他的胸口,烫得他灵魂滋滋作响,冒出绝望的青烟。

    “他崩溃了。”李伯父的四个字,重若千钧,概括了那种天地倾覆、信仰瞬间化为齑粉的极致绝望,“无声无息,却又在他内心世界里惊天动地。所有的理想,所有的热情,所有的坚持,在那一刻,全成了最荒谬、最讽刺的笑话。他不是不小心走向了歧路,他是…亲手为自己追求的那个光明未来,铺就了通往地狱的柴薪,并眼睁睁看着别人,用最轻松写意的姿态,点燃了它,还称赞这柴薪‘质地优良’。”

    “他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可能没有经过任何理性的思考,完全是被一种本能的、巨大的惊恐和赎罪般的疯狂所驱动。”李伯父继续道,语气带着一种快节奏的、近乎窒息的紧迫感,仿佛在重现当事人当时那种万念俱灰下的决绝,“那份至关重要的第二阶段资料,他绝不可能再按计划向上提交了。那不再是希望,是更深的罪孽!他动用了一切可能的手段——或许是他尚未被立即取消的高级别权限,或许是他残存的理智在极度痛苦中爆发的急智——他几乎是立刻、千方百计地找到最快的方式,或许是调用了一架隶属于项目的专机,在莫斯科寒冷的夜色中,强行起飞,朝着东方,返回了…西伯利亚,返回了那个代号‘冰棺’的TAO第四实验室。他必须亲眼去证实那地狱般的景象,或者说,去亲手…摧毁那个由他缔造、却已彻底扭曲变形的噩梦!他甚至可能抱着一丝同归于尽的疯狂念头。”

    旅程必然是极度煎熬而漫长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反复烹炸,被无尽的恐惧、自责、愤怒和冰冷的绝望反复浸透。残存的希望已彻底熄灭,只剩下赎罪般的疯狂和一种即将面对最终审判的、令人窒息的恐惧。那本应是他梦想中打开人类与多种收容物和平共存之门的钥匙,如今却变成了灭绝它们的武器!这种认知,像一条冰冷的毒蛇,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不断注入令人僵硬的毒液。

    “而当他终于…终于拖着仿佛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下冰冷驱壳的身体,重新踏足那片被永恒冻土覆盖的绝密设施时…”李伯父的声音变得极其沉重,每一个字都像在冰封的土地上艰难地搬运着巨石,充满了压抑的痛苦,“…他所看到的,已经不是他离开时的那个充满尖端仪器、忙碌研究员和严格管控的‘实验室’或‘收容区’了。那里…变成了真正的人间地狱,是高效冷酷的屠宰场,是无声的坟场,是他理想和良知最终的埋葬地。”

    李伯父的描述仿佛带着令人作呕的、超高清的画面感和气味,冰冷而残酷地铺陈开来:

    “原本关押着形态各异、曾被他视为‘需要理解与沟通的生命’的收容物的高强度隔离舱,四成…已经空了。不是转移,是彻底的‘灭绝’。冰冷的强化玻璃后面,不再是奇异的光影或生命活动,只剩下一些无法辨认的、粘稠的、或干涸或仍在缓慢蠕动的、色彩诡异的有机质残留,像是被强行融化的蜡像。空气净化系统在全功率运转,发出沉闷的轰鸣,却根本压不住那弥漫在整个通道里的、甜腻中带着深入骨髓的腐臭的死亡气息。它们…或许是在极度的、针对基因层面的痛苦中溶解、崩解,化为了最基本的、失去一切活性的有机物浆液,连哀嚎都无法发出。”

    “另外一些舱室…情况或许更糟,更令人头皮发麻。里面的收容物还‘活着’,但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完整的‘生命’了。它们成了…新的、更残酷的生物医疗实验的活体实验品。被冰冷的、布满污渍的金属夹具以扭曲的姿势固定在实验台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粗细不一的导管、电极和感应器,它们的异常特性被强行抽取、分析、复制、甚至试图嫁接…它们的存在,只剩下被榨取最后一点研究价值和武器化潜力的工具意义。微弱的生物电信号在监控屏上跳动,证明着某种‘活着’,但那屏幕上的曲线,更像是一首无声的、绝望至极的安魂曲。它们的哀鸣和绝望的精神波动被强大的屏蔽力场阻隔,但那种无声的、极致的惨状,足以击穿任何稍有良知者的心理防线,留下永不愈合的精神创伤。”

    “还有三成…根据事后零星的、被严格封存、几乎被彻底销毁的记录碎片推断,是‘彻底灭绝’了。它们或许是在无边恐惧中选择了自我了结,或许是试图反抗那无法理解的、源自基因层面的攻击而被‘处理’,或许是整个族群无法承受那种针对性的、无形的屠戮而彻底湮灭…具体原因已不可考,结果是它们连同其存在的一切痕迹,都从这个世界上被干干净净地抹去了,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空荡荡的、散发着死亡冷气的舱室,像一个个巨大的、沉默的墓碑。”

    “整个西伯利亚收容区,曾经是TAO研究、理解、尝试与异常共存的最前沿据点,在那个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寂静的、散发着死亡温度和绝望气息的…墓穴。连灯光都似乎变得惨白而冰冷,照亮的只有文明的疮疤和科学的堕落。”

    李伯父长长地、沉重地吸了一口气,仿佛也被那想象中的、足以将灵魂冻僵的惨状压得喘不过气,胸膛微微起伏,带着老人特有的、令人心酸的吃力感。

    “而就在这片死寂与绝望的废墟中,还有极少数的…幸存者。比如塞莱丝汀娜那样的,相对‘善意’或拥有特殊隐匿、规避能力的强大存在。它们没有死,也没有被捕获成为实验品。它们…把自己深深地封闭、隐藏起来了。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能量和精神联系,将自己埋藏在冻土最深处,或融入万古不化的冰层,或化作近乎虚无的能量态…用一种近乎永恒的、牺牲性的沉睡来躲避那场针对它们的、来自它们曾一度抱有微弱信任的文明的…末日天灾。它们选择了自我放逐,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等待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黎明。”

    “然后…王航回来了。”李伯父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奇异的、无法用简单词汇形容的复杂情绪,有恐惧,有敬畏,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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