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山谷蜜月 (第3/3页)
在这儿看一辈子云海就好了。”
他转身看她,睫毛上沾着雾珠,“后来你实习加班,我集训受伤,我总怕......”
“怕什么?”胡云曦踮脚擦掉他睫毛上的雾珠。
“怕我不够好。”朱凯旭低头吻她的额头,“怕你改案卷到凌晨时,我不能给你煮酒酿圆子;怕你为案子掉眼泪时,我不在你身边;怕你说'凯旭我好像做错了'时,我答不上来。”
胡云曦的鼻尖发酸。她想起朱凯旭集训时,总在视频里举着饭盒:“今天食堂的菜像你做的!”
想起他受伤住院时,偷偷把她的加油信藏在枕头底下。
想起昨夜在新房,他翻出所有她写的信,说:“我数过了,一共一百二十七封,比我拿的奖牌还多。”
“你看。”她指着云海说。风掀起一片云,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山尖,“云海会散,山不会变。”
她仰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子,“你教我跳华尔兹时说'跟着我的节奏',你跨栏摔倒时我给你贴云南白药,我们早就学会跟着彼此的节奏了。”
朱凯旭把她搂进怀里。她的发顶蹭着他下巴,带着野莓酱的甜香。
远处传来溪涧的水声,混着竹屋风铃的轻响。
他想起婚礼上她说的话:“你说'云曦我好像跑不动了',我就说'你大一追着我跑过三条街借民法笔记时,也这么说的'。”
现在他终于明白,所谓相伴一生,不过是在彼此说“好像不行了”时,伸手拉一把。
“云曦。”他贴着她耳际说,“以后你改案卷到凌晨,我给你煮酒酿圆子;你为案子掉眼泪,我抱你去看云海;你说'凯旭我好像做错了',我就说'你去年帮王奶奶赢官司时,也是这么说的'。”
胡云曦笑出了声。她想起今早出发前,在新房阳台看到的那盆绿萝——是朱凯旭去年住院时,她每天去浇水的那盆。
现在绿萝爬满了栏杆,叶子绿得发亮。
“那你要是当教练教不会队员,”她戳了戳他胸口的第二颗纽扣——云纹样式的,和她的婚纱呼应,“我就说'你教我跳华尔兹时,也这么说的'。”
云海还在翻涌。竹屋的木窗上蒙了层水汽,像谁在玻璃上画了片云。
朱凯旭牵起她的手往屋里走,鞋跟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的响。
灶上的陶壶还温着野莓茶,他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端着。
“明天去看瀑布吧?”他说,“王伯说后山谷的瀑布底下有块大石头,刻着'同心'两个字。”
胡云曦喝了口茶,甜津津的野莓味漫开。她望着窗外的云海,突然想起四年前在图书馆顶楼,朱凯旭递给她的那包薄荷糖。
那时候她以为幸福是赢场官司,现在才知道,幸福是和眼前人一起,在云雾山的山谷里,看一辈子翻涌的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