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机定轨·商帆破浪·法典生根 (第3/3页)
,用红线连在一起,注着“江河同源”四个字。有个戴方巾的老秀才翻到“铁”字页,上面画着贝塞麦转炉,旁边用小字注着“炎华钢,十炼乃成”,突然抹起眼泪来:“祖宗说的'天工开物',原来在南边开花了。”
宁波的药铺老板王敬之,正把“金鸡纳霜药丸”往瓷瓶里装。这药丸能治疟疾,是炎华的医官用爪哇树皮提炼的,比约翰国的“奎宁”便宜一半。他刚把“炎华制造”的锡箔贴在瓶身上,就见码头的脚夫们涌进来——前几日有个脚夫染了疟疾,吃了三丸就好了。“给我来两瓶!”一个脚夫掏出龙元银币,币缘的齿轮纹磨得发亮,“我婆娘在船上烧饭,总怕染病。”
王敬之接过银币时,指尖触到币面的袋鼠纹——这钱在宁波刚刚开始流通,却比铜钱结实得多,摔在地上只响不裂。他忽然想起林振声说的,炎华的商栈在厦门开了“同泽钱庄”,龙元能换龙国的银子,还能存利息。“等这批药丸卖完,”他摸着瓶身上的龙纹,“也去换些龙元,听说能买炎华的缝纫机——那玩意儿缝衣裳,比婆娘的手还巧。”
暮色漫过宁波港时,林振声的货物已经卖了大半。最后剩下的“标准炮钢胚”,被龙国的军械局买走——那钢胚的截面泛着暗蓝色,是卧龙岗特有的“同泽钢”,能铸造十二斤重的火炮,比约翰国的炮管抗炸性能强三成。押货的炎华水兵帮忙搬钢胚时,龙国的工匠突然问:“你们的钢,真能掺红土炼?”水兵指着钢胚上的细小红点:“那是我们炎华的根,掺了它,钢才硬得起来。”
商栈打烊时,林振对着海疆图算账。龙纹钢犁卖了五十把,蒸汽机订出去三台,连最冷门的“百炼蜂窝煤炉”都卖了二十个——那炉子省煤,炉膛里的龙纹能让火苗聚得更拢。他在账本末页画了一条龙,龙头在宁波港,龙尾却在悉尼,仿佛在诉说:这生意不是简单的买卖,而是把炎华的钢、龙国的木,熔炼成一块更坚硬的铁。
堪培拉的枢机院里还亮着灯火。李文渊翻阅各委员会送来的法案初稿,陈明远的《预算案》把移民安置款加了三成,赵烈的《监督条例》写明“缇骑可查任何衙门的账目,包括枢机院”。最后一页夹着厦门商栈的来信,说龙国的工匠想来学习炼钢技术,询问能否在卧龙岗开办学堂。
“告诉他们,”李文渊在信上批了个“可”字,笔尖的墨中掺着澳洲红土,“学堂就叫'同源堂',一半教炎华的炼钢法,一半教龙国的木工艺。”他抬头时,看见窗外的钢铁厂正在喷吐金色火焰,那火光映在案上的令牌上,把“立法”“预算”“监督”等字照得透亮,像无数把刚刚开刃的利剑,要在这片赤色土地上,刻下更加长远的规矩。
夜露降下时,李文渊将七枚令牌按原样排列整齐。月光透过窗棂,在令牌上投下的影子,竟像一条盘踞的龙。他忽然想起胡泉说过的话,“同泽不是一句空话,是钢中的铁、田里的土、人心中的规矩”。此刻案上的法案、港口的商船、龙国码头的钢犁,不正是这规矩生出的根苗吗?
远处的汽笛长鸣三声,是从厦门返航的商船进港了。李文渊走到殿外,看见船桅上的龙纹旗在月色中飘扬,像一条刚从龙国海疆游回来的龙,鳞甲上还沾着宁波港的潮声。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这些鳞甲会变成法典里的文字、商栈里的货物、百姓手中的钢犁,把炎华的根,扎得更深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