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我的好哥哥,你今儿个大抵是昏了头~(6k,后面还有一章) (第1/3页)
《希望》的价值,在许成军自己看来,并不在于完成了一次多么精妙的叙事技巧突破。
尽管它的结构已然足够新颖。
其真正的重量,在于“辛希望”这个从泥泞中挣扎而出的灵魂,以其奔向未来的执着姿态,为这个百废待兴、心绪纷杂的年代,注入了一股名为“相信”的活泉。
更在于“李长存”这样扎根于黑土地、沉默如山的英雄坐标,与他笔下已然存在的世界产生了跨越时空的深刻呼应,证明了一种精神的不朽与传承。
然而,许成军低估了这本“无意于技巧”的作品,其独特的叙事方式本身,给当代文坛带来的冲击。
“信匣子”甫一问世,便在评论界掀起了前所未有的风暴。
传统的批评家们扶着眼睛,既惊叹于其形式的巧妙,又感到无所适从。
“这算什么??书信集?还是预言录?”
一位资深评论家在作协内部的讨论会上拍着桌子,“完全没有遵循经典的叙事结构,这简直是…是对文体的亵渎!”
但更多的声音,尤其是来自年轻一代读者和锐评人的声音,则充满了兴奋与推崇。
“《希望的信匣子》打破的是第四堵墙!它让未来与现在直接对话,让希望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口号,而是变成了可以触摸、可以通信的具体存在!”
一篇发表在《读书》杂志上的文章热情洋溢地写道,“许成军不是在写故事,他是在搭建一个时间的回廊,让读者亲自走进去,与未来的自己,与未来的中国对话。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阅读体验和叙事革命!”
争论从文学刊物蔓延到大学校园,从文艺茶馆扩散到街头巷尾。
“信匣子体”甚至开始被一些年轻作者模仿,他们试图用书信的方式,探讨自己对技术变革、个人价值的迷茫与憧憬。
许成军无形中,为僵固的文学表达,撬开了一道充满可能性的缝隙。
而超出纯文学领域,《希望的信匣子》所带来的冲击则更为深刻和微妙。
书中那些“未来来信”里,看似随意提及的“个体户经营不再是稀奇”、“乡镇企业发展如火如荼”、“计算机开始进入普通家庭”、“人们开始谈论‘下海’与‘市场经济’”……
这些在许成军笔下作为背景板存在的细节,落在某些有心人眼中,不啻于一声声惊雷。
某些经济研究所、政府大院,悄然流传着这部“”。
他们,小心翼翼地翻阅着,试图从那些文学化的描述中,剥离出关于未来经济走向的道路”。
“他写的不是科幻,”
一位参与了内部讨论的经济学家慎重地发言,“他写的是一个逻辑严密、细节饱满的推演。如果书中的某些景象成为现实,那么我们的政策研究,我们的产业布局,是否应该具备更强的前瞻性?”
甚至在更高层面的某些会议上,当讨论到改革开放的具体路径和可能遇到的新问题时,偶尔也会有人含蓄地提起:“最近有本,叫《希望的信匣子》,里面有些想法,虽然天马行空,但不乏启发……我们可以研究一下,群众,尤其是年轻知识分子,他们对未来的期望是什么。”
许成军这本带着实验性质的作品,已经不仅仅是一部文学作品。
它成了一面奇特的透镜,让不同领域的人,透过它去观察、思考并试图预判那个正在加速而来的时代。
它在一定程度上,潜移默化地影响了部分精英阶层对“未来”的认知和想象,为许多尚未出台的政策和即将涌现的经济浪潮,提前进行了一场思想上的“压力测试”与观念铺垫。
——
元旦的午后,阳光带着几分冬日难得的暖意,懒洋洋地洒在复旦校园的石子路上。
许成军刚整理完手头一篇关于宋代笔记的稿子,就被苏曼舒逮了个正着。
“走啦走啦,说好的今天去家里吃饭!”
苏曼舒拽着他的胳膊,力道不容拒绝,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像这冬日里的暖阳。“我叫了晓梅,她说……呃,她说她约了同学讨论功课,晚上再和你一起过节。”
许成军心下明了,自家那个懂事的妹妹,是觉得这种“准女婿”上门的重要家庭场合,她这个“小姑子”在场或许会让大家不自在。
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总是这般细腻周全,带着一股子与他如出一辙的、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知大义”。
拗不过苏曼舒,许成军只得被她生拉硬拽,又一次踏上了前往苏家弄堂的路。
其实这一段时间,苏连诚教授已经从BJ回来了,只是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两人虽同在中文系,却极少碰面,偶尔在楼道里遇见,苏连诚也只是矜持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并未深谈。
王水照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每次见到他俩同框,总要促狭地来一句:“哟,翁婿同屋啦~”
苏连诚往往只是恶狠狠地瞪王水照一眼,鼻腔里哼出一声,那表情混杂着无奈、不甘,还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平心而论,苏连诚内心清楚,许成军这样的年轻人,无论才华、心性还是那股超越年龄的视野与担当,都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尤其看了他和女儿合作的那篇关于农轻重比例的经济学论文初稿后,他更是暗自心惊,这小子哪里像个刚从农村出来的知青?
其格局眼光,连许多浸淫学界多年的老教授都未必能及,完美避开了他自己年轻时曾走过的视野狭窄的弯路。
女儿和他情投意合,学术上又能相互砥砺,本是天作之合。
可理智归理智,情感上,一想到自己精心呵护了二十年的宝贝闺女,就这么被眼前这个“臭小子”不声不响地“拐”走了,那股老父亲特有的酸涩与不舍,就让他怎么也摆不出好脸色。
我的大白菜啊~
刚走进苏家所在的弄堂,邻居们热情的目光就聚了过来。几位坐在门口晒太阳的阿婆笑着用软糯的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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