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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何为天下!哪怕血流成河,哪怕天下烽烟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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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何为天下!哪怕血流成河,哪怕天下烽烟四起! (第2/3页)

望而却步。

    田尔耕听得眉头紧锁,他引以为傲的缇骑可以拿人,却拿不了悠悠众口,更无法让已经关闭的作坊重新开工。

    卢象升那紧握的铁拳上,也渐渐渗出了冷汗。他这才意识到,这并非一场单纯的军事征伐,而是一场遍及四海的全面战争。

    然而,杨嗣昌的远见,还不仅于此。

    “陛下,纵使新政功成……亦有无穷后患。”

    “地方仅留三成之税,恐不足以应付本地之官吏俸禄、营造修缮、教化之需。权责不一,上下掣肘。为求弥补亏空,地方官吏必然会于正税之外,另立苛捐杂税之名目,其盘剥之烈,催逼之酷,恐将远胜今日之‘火耗’,最终,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无告的升斗小民。”

    “其二,”杨嗣昌的声音愈发沉痛,“为谋财源,彼辈或将目光投向土地。或勾结奸商,倒卖官田;或以营造‘功绩’为名,强征民地。长此以往,国法虽严,地方之腐败只会愈演愈烈,走上以地生财之邪道。此非长久之计,实乃饮鸩止渴,遗祸子孙之道啊!”

    一番话毕,杨嗣昌重又叩首于地,声泪俱下:“陛下,臣万死不敢阻挠圣意,然此策一出,天下震荡,社稷存亡,皆在旦夕之间。望陛下,三思而行!”

    整个暖阁,死寂无声。

    杨嗣昌的分析,句句诛心,其逻辑之缜密,推演之清晰,令人无法辩驳。

    他就像一个最高明的棋手,将对手未来所有可能的杀招、变招,乃至更深远的布局,都一一摆在了棋盘之上,以血淋淋的现实昭示着这盘棋,从一开始,就是一盘通往毁灭的死局!

    面对这近乎绝望的剖析,年轻的皇帝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朱由检没有反驳,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他看着伏在地上,浑身因恐惧与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杨嗣昌,然后,轻轻地,却又无比决绝地,挥了一下手。

    那是一个充满了无上威严与浩瀚蔑视的动作。

    蔑视那所谓的四重绞索,蔑视那所谓的士绅集团,蔑视那一切阻挡在他面前的,所谓的天意与人心。

    “杨卿所言……”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不是在回应臣子的谏言,而是在陈述一个早已烂熟于心的事实。

    “……朕,都知道。”

    “国事艰难,犹如重疾缠身,非用雷霆猛药,不足以起沉疴。你所说的那四重绞索,朕不仅想到了,”皇帝泛起满怀杀意的冷笑,“朕,还为他们备好了——断头台。”

    他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冰锥射向田尔耕。

    “田尔耕,锦衣卫的诏狱,还装得下人吗?”

    田尔耕闻言,那双阴鸷的眼中凶光一闪,他猛地躬身,声音嘶哑而兴奋:“回陛下,诏狱虽满,然天下之大,何处不可为诏狱?臣,随时可以为陛下清空几城出来!”

    皇帝微微颔首,又看向卢象升。

    “卢象升,你新军操练的火枪,还够不够用?”

    卢象升霍地起身,甲胄未穿,却自有金戈铁马之气,声如洪钟:“回陛下,臣麾下将士,枪已擦亮,弹已满膛,只待陛下一声令下!”

    皇帝笑了,那笑声里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霸气与冷酷。

    “好!”

    “朕,就是要让他们,打出所有的底牌!”

    “清议汹汹?朕的皇家报社,会刊印出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家中田产几何,佃户几人,放贷几许!让天下百姓看看,谁才是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的罪魁祸首!

    政令不行?朕在观政进士和军中,早已备好了一批敢任事、能任事之人,谁敢撂挑子,朕就敢换了他!

    啸聚作乱?那正好,为朕的清丈土地大业,扫清最后的障碍,让那些无主之地,尽归朝廷!

    货殖为难?那更是好极了!正好将他们的产业悉数查抄,收归官办,其利,尽充朕之内帑,以为北伐建奴之军资!”

    他一步一步走下御阶,站到杨嗣昌的面前,俯瞰着他。那眼神,仿佛神明俯瞰着凡尘。

    “哪怕血流成河,哪怕天下烽烟四起,哪怕我大明要因此陷入数年的动荡与内乱……”

    皇帝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金石般的决绝。

    “朕,在所不惜!”

    这番话,将杨嗣昌所有的理性推演砸得粉身碎骨。

    他绝望地发现,在皇帝这种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任何后果的绝对意志面前,他所有的为江山社稷计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皇帝,根本不在乎这个“江山”,会不会先被他自己亲手打碎!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侯恂,双膝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猛然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地。

    侯恂抬起头,那张儒雅的脸上此刻双目赤红,他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声音颤抖地问出了那个盘桓在他心中,也盘桓在大明所有士大夫心中的,那个终极的问题。

    “陛下……臣,冒死叩问……”

    “您……究竟为何,要与‘天下’为敌?!”

    他加重了“天下”二字。

    这两个字对他而言,是孔孟之道,是祖宗礼法,是维系大明数百年的纲常秩序,更是他所代表的,那个“与天子共治”的文官群体!

    这不是一次质问,而是一个即将背叛毕生信仰的殉道者,向他将要追随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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