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茅屋寒,旧物皆是心头刺 (第2/3页)
大夫看着她怀里熟睡的孩子,叹了口气:"拿走吧,都是当娘的,不容易。"
抱着药往回走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阿禾又冷又饿,头晕得厉害,可怀里的药包沉甸甸的,像揣着全世界的希望。走到村口时,远远看见小石头瘦小的身影站在寒风里,手里紧紧攥着那两个铜板。
"娘!"看到阿禾,小石头像只受惊的小鸟扑过来,小手摸到她冰冷的衣服,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娘你怎么才回来?我以为..."
"娘这不是回来了吗?"阿禾蹲下身,把两个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晨雾中,一家三口的身影单薄得像随时会被风吹散。
日子像磨盘一样缓慢而沉重地转动。阿禾白天去山上采药,晚上回来给孩子们缝补衣裳,还要抽空侍弄屋前那几分薄田。阿尘在时,这片地总能种出饱满的粮食,可如今落ȥŹ手里,禾苗长得稀稀拉拉,还时常被虫蛀。
那天她正在地里拔草,邻村的地主王麻子带着几个家丁耀武扬威地闯了进来。"沈氏,这地你也种不好,不如让给我王某人,"王麻子三角眼滴溜溜地转,落在阿禾身上,"只要你乖乖从了我,别说这几亩地,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都有你的份!"
阿禾抱着锄头挡在田埂前,像只护崽的母狼:"这是我男人的地,谁也别想抢!"
"你男人?"王麻子嗤笑一声,"早就是个死鬼了吧!我劝你识相点,不然..."
家丁们一拥而上,阿禾死死护着田埂不肯退让。混乱中不知谁推了她一把,她重重摔倒在地,额头磕在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娘!"正在地头玩耍的小石头冲过来,张开小胳膊挡在阿禾身前,"不准你们欺负我娘!"
王麻子被这孩子的气势震慑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小兔崽子,找死!"抬脚就要踹过去。
"住手!"阿禾疯了一样扑过去抱住王麻子的腿,"要打就打我!别动孩子!"
王麻子被缠得不耐烦,狠狠一脚踹在阿禾胸口。她闷哼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却依旧死死抱着他的腿不放。她知道,这块地是阿尘亲手开垦的,是他们一家四口曾经的希望,她死也不能让别人抢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张奶奶的喊声:"官府的人来了!"王麻子做贼心虚,狠狠瞪了阿禾一眼,带着家丁仓皇逃窜。
阿禾瘫坐在泥地里,看着被踩得乱七八糟的禾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小石头用脏兮兮的小手给她擦脸:"娘不哭,石头长大了保护你。"
阿禾把儿子搂进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夕阳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两个单薄的身影在空旷的田埂上,像两株被狂风摧残的野草。
夜里给孩子们掖好被角,阿禾坐在灯下整理阿尘留下的旧物。一个破旧的木箱里,整整齐齐叠放着阿尘的几件衣裳。最上面那件蓝布短褂,是阿尘刚来时穿的,后来磨破了袖口,她用碎花布打了补丁;肘部被树枝刮破的地方,她绣了朵小小的桃花。
她轻轻抚摸着褂子前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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