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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抱妻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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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抱妻赴死 (第2/3页)

殿下.....身受皇恩,必能体恤圣心。陛下赐酒,是体恤殿下征战辛劳,荣宠已极。殿下.....定会感念天恩浩荡。”他刻意加重了“感念”二字,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高纬沉默下来,眼神重新变得阴。体恤?感念?他需要的不是感念,是结果。是那个让他夜不能寐、如芒在背的名字,彻底消失。他眼前又浮现出洛阳城下,那戴面具的将军如同天神般的身影,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兰陵王”欢呼.....那声音,比此刻殿外的寒风更让他遍体生寒。

    他猛地抓起案几上一份染着暗红污.迹的军报--那是之前从洛阳前线送来的,上面清晰地写着“兰陵王负创,呕血不止"几个刺眼的字。当时看到时,他心中竟掠过一丝病态的轻松。可那丝轻松很快就被更大的恐惧取代--万一他不死呢?万一他撑过来了呢?

    “功高震主...功高震主啊.....”高纬低声念叨着,像是在说服自己,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不是朕心狠.....是他....逼朕的,是他....让朕睡不着觉!”他猛地擦紧拳头,指节发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慌乱,在寂静的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高纬与大总管同时抬眼望去。

    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一个身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气,狼狈地跪伏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地面上,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正是那个从军营回来的、脸色惨白如鬼的太监。

    他抬起头,脸上毫无人色,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寒冷,牙齿咯咯作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沾着泥雪的袍子下摆还在微微颤抖。

    高纬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霍然起身,裹在身上的貂裘滑落在地也浑然不觉,厉声喝道:“说,事情如何?”

    大总管也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如鹰集,紧紧盯着地上抖成一团的太监。

    那太监被皇帝的暴喝吓得一个激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嘶哑得如同破锣,带着哭腔,语无伦次:“陛..陛下!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啊!王妃.....王妃....她.....她抢了酒壶....饮.....饮尽了!”

    “什么?!”高纬如遭雷击,身体剧烈一晃,若非大总管眼疾手快扶住,几乎要栽倒。他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太监,仿佛没听懂他的话,“谁?谁饮了?你说清楚!”

    “是王妃,是郑王妃。”太监哭嚎着,额头重重磕在厚厚的地毯上,“兰陵王殿下他.....他本已举杯....可王妃突然扑出.....撞翻了酒杯.....然后...然后她夺了酒壶....就....就仰头灌下去了,奴婢.....奴婢阻拦不及啊陛下。”

    殿内死寂。

    只有炭盆里银炭燃烧的啪声,和太监压抑的啜泣声。

    高纬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比殿外的积雪更白。他失神地站着,嘴唇微微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郑祁耶.....那个温婉的、总是带着几分怯懦的堂嫂.....她.....她竟然....。

    一股莫名的、混杂着震惊、荒谬和一丝隐秘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刺痛,猛地攫住了他。他设想过无数种结果,唯独没有这一种。

    “那.....高长恭呢?”大总管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打破了死寂,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太监猛地抬起头,脸上是见了鬼般的恐惧:“殿下....殿下他.....抱着王妃.....抱着王妃.....走了,他......他让奴婢滚.....抱着王妃.....往雪地里去了。奴.婢.....奴婢亲眼看着.....他抱着王妃.....一直往东走.....走了......”太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恐惧的呜咽。高长恭最后那个毫无情绪、却如同深渊般的“滚”字,和那双空洞得吞噬一切的眼睛,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走了”,高纬喃喃重复,眼神茫然,“往雪地里......走了?”他无法想象那个画面。那个骄傲的、如同战神般的堂兄,抱着他妻子的尸体.....走向茫茫雪原?为什么?他要做什么?

    大总管的眉头紧紧锁起,眼中精光闪烁。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陛下,”他转向失魂落魄的皇帝,声音压得极低,“事已至此,王妃......殉了殿下,倒也....全了名节。只是兰陵王.....”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森然,“他身受重伤,又遭此剧变,孤身抱着王妃尸体走入风雪......恐怕.....凶多吉少,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确认,否则,恐生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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