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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青州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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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青州烬 (第1/3页)

    青州城头,“段”字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透着一股强弩之末的悲壮。段韶按剑立于最高处,铁甲冰冷,脸色比覆盖城墙的薄霜更冷硬。宇文宪主力逼近的消息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每个人心头。城下,正是春耕时节的田野已是一片狼藉,新筑的壁垒上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将军,北门.....箭楼塌了半角。”周军的冲车.....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踉跄奔上城头,声音嘶哑。

    段韶没有回头,目光死死盯着北方,仿佛能穿透千里,看到那座雪冢...,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穿透力,压过了城外的杀声与城内的喧嚣:

    “拆!把靠近城墙的屋子,全部拆掉,梁木、砖石,都搬上来,告诉工匠营,熔了府库里所有铜器,要造箭头,更多的箭头”。他猛地转身,眼中似乎燃烧着火焰...扫过城头一张张疲惫、恐惧却又隐含决绝的脸,“宇文宪想进城?可以,踩着我们的尸骨进来,用他北周儿郎的血,把青州城的墙砖染透再进来...。”

    他拔出腰间佩刀,刀锋指向城外如潮黑压压的北周大军,嘶声咆哮:“人在--城在,青州,是殿下托付之土的最后一寸。今日,要么我们在此浴血重生,要么,便以此城为棺……!

    “杀...”

    “杀...!”

    城头爆发出震天的怒吼,那声音不再是恐惧的宣泄,而是被逼入绝境、退无可退要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咆哮。士兵们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烧尽,只剩下血红的疯狂,滚木礌石如雨落下,熔化的滚烫铜汁从城头倾泻,新熔铸的、带着毛刺的箭矢带着尖啸射入敌阵,每一块砸下的砖石,每一支射出的箭,都带着段韶军最后的不甘与仇恨...。

    宇文宪坐镇中军,看着青州城头爆发出的、远超他预料的惨烈抵抗,眉头紧锁。段韶疯了,整座青州城都疯了,这已不是守城,这是用血肉和残骸堆砌的死亡。

    攻城战变成了最原始,最残酷的消耗。青州城墙在巨大的冲车和投石机的反复轰击下,不断崩塌、修补、再崩塌。尸体在城下堆积如山,又被后续的冲锋踏平。护城河早已变成一片猩红的沼泽,城墙上,段韶军的士兵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活着的人踩着同伴的尸体,挥舞着卷刃的刀枪,嘶吼着扑向爬上城头的敌人,抱着对方一同坠下高高的城墙...。

    段韶身先士卒,铁甲早已被血染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他左臂已被流矢贯穿,用布条死死勒住,右手长刀挥舞,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千钧之力,卷刃的刀锋依旧能轻易撕裂皮甲骨肉。他像一尊浴血的战神,又像一头濒死的凶兽,在城头最危险的地方反复冲杀,用身体和意志填补着一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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