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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终于搬家,大姐喜讯,双喜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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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5.终于搬家,大姐喜讯,双喜临门 (第2/3页)

小心倒出来的、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香油。

    张秀英正用筷子灵巧地把剁好的肉馅塞进一个个金黄鼓胀的油豆腐泡里,同时不忘关注香兰这边的动作:

    “这牛肉是灵光!包馄饨肯定鲜掉眉毛!香兰,馅调好了就动手包!光明,去把盖帘拿来!”

    阳光明应声从里屋搬出两个高粱秆编的大盖帘,用湿布擦洗干净。

    阳香兰洗了手擦干,婆媳三人围着小桌坐下。

    张秀英擀皮,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手腕翻飞间,薄得透光的馄饨皮雪片般飞出。

    李桂花和阳香兰负责包,手指翻飞,捏、挤、拢,一只只肚大皮薄、形似元宝的馄饨就排满了盖帘,整齐得像等待检阅的士兵。

    阳光明也没闲着,将剩下的大块牛肉冷水下锅焯水去腥,撇去浮沫,准备下锅炖煮。

    王建军提着满满一桶水回来,又被丈母娘派去洗菜花切茭白。

    阳永康不知何时已坐在里间靠窗的鸡翅木书桌旁,默默卷着他的“喇叭筒”旱烟。

    劣质烟叶的烟雾缭绕中,他浑浊的目光偶尔扫过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最终落在那两盖帘排得密密麻麻、饱满挺立的小馄饨上,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动。

    日头爬高,快近晌午。两个盖帘都铺满了雪白的馄饨,像列队等待检阅的胖元宝,散发着面香和肉馅的混合气息。

    张秀英看着这丰硕的成果,满意地拍拍手上的面粉:“好了!先煮一锅,给邻居们送去!”

    蒸锅里的水早已翻滚,热气腾腾。

    李桂花麻利地下馄饨,雪白的元宝扑通扑通跳进沸水中,沉浮片刻,便一个个挺起圆鼓鼓的肚子,透出内里碧绿粉嫩的馅儿,在水花中翻滚。

    张秀英拿过几个印着红双喜的白瓷碗,每个碗底仔细撒上一点虾皮、几丝紫菜,滴上几滴酱油、两滴珍贵的香油。

    馄饨煮好,连汤带水舀进碗里,碧绿的芹菜碎点缀在白玉般的馄饨间,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光明,你去送。”张秀英把第一碗塞给儿子,碗壁烫手,“先送对门周大勇家,碗记得拿回来。”

    阳光明端着烫手的碗,小心地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周大勇的爱人小杨开的门,看到满满一碗玲珑剔透、馅料十足的大馄饨,惊讶地“哎哟”一声,眼睛都亮了:“光明,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自家包的芹菜牛肉馅,尝尝味道。”阳光明笑着递过去,“乔迁之喜,一点心意,谢谢周大哥和嫂子平时关照。”

    “哦哟,芹菜牛肉馅!这年头可金贵!”小杨又惊又喜,忙不迭接过来,浓郁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那我不客气啦!谢谢光明!恭喜乔迁啊!”

    第二碗送到西隔壁陈志清家。技术员陈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碗里饱满诱人的馄饨,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这……太破费了,光明同志。受之有愧啊。”

    他爱人小刘抱着孩子,温温柔柔地道谢:“闻着就香得不得了,谢谢光明!搬家顺利,以后安安稳稳!”

    第三碗是东隔壁孙家。

    孙嫂拉开门,看到那碗油汪汪、馅料鼓得要撑破皮的馄饨,眼睛瞬间一亮,嘴上却习惯性地推辞,声音又尖又高:

    “哦哟,光明,弄这么客气做啥啦!大家邻居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手上却飞快地接了过去,眼睛像探针一样往碗里瞟,“芹菜牛肉馅?老舍得放料嘛!啧啧。”

    “应该的,上次孙哥也帮忙抬家具了。”阳光明客气一句,转身去给楼下几户上次帮过忙的邻居送。

    不过十来分钟,几碗小馄饨都送了出去。阳光明刚回到家,把最后一只空碗放下,门口就传来了动静。

    对门小杨端着一个粗瓷碗回来了,碗里躺着四颗青灰色、裹着盐粒的咸鸭蛋:“光明,自家腌的咸蛋,不成敬意,给你们添个菜!新家红红火火啊!”

    “谢谢嫂子!”阳光明笑着接过,咸蛋沉甸甸的。

    紧接着,西隔壁小刘也来了,端着一小碟金黄油亮、散发着焦香的油炸花生米:“志清讲下酒最好,一点心意,光明别嫌弃。”技术员家讲究,连盛花生米的小碟子都擦得锃亮。

    最后是东隔壁孙嫂。她端来的是一个粗陶碟子,里面孤零零躺着两个不大不小、水淋淋的白萝卜,显然是刚从水龙头下冲过,皮上还沾着水珠。

    她脸上堆着笑,嗓门依旧尖细:“光明啊,今早刚买来的萝卜,水嫩着呢!炖汤炒菜都好吃!恭喜恭喜啊!”

    “谢谢孙嫂。”阳光明神色如常地接过萝卜碟子,指尖传来萝卜冰凉硬实的触感。

    其他几户邻居的回礼也陆续送到,有送一捆小葱的,有送几块酱豆腐干的,都是些应景的小东西,堆在五斗橱一角,透着浓浓的人情味,也无声地诉说着各自家底的厚薄。

    应付完上门的邻居,关上家门,已是正午时分。

    东隔间那小小的煤油炉上,浓郁的肉香早已霸道地占据了每一寸空气,从门缝里、窗缝里丝丝缕缕地钻出来。

    很快,八仙桌被摆得满满当当,几乎看不到桌面。

    正中央是一口沉甸甸的铝锅,里面是咕嘟咕嘟冒着小泡的芋艿炖牛肉。

    深褐酱色的汤汁浓稠油亮,吸饱了肉汁的芋艿块酥烂绵软,顶级和牛的小肉块炖得几乎融化,丰腴的油脂与芋艿的淀粉交融在一起,散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醇厚香气。

    旁边是一大盘红烧大黄鱼,酱汁粘稠地挂在鱼身上,闪着油光,鱼皮煎得微焦金黄,鱼肉雪白紧实,鱼眼珠鼓鼓地瞪着,透着一股鲜劲儿。

    一碟深褐油亮的四喜烤麸,烤麸吸足了咸甜交织的汤汁,饱满厚实,里面嵌着黄花菜、黑木耳、花生米和笋片。

    一碗金黄饱满的油豆腐塞肉,油豆腐吸饱了肉馅的鲜美汤汁,鼓胀诱人,顶上还点缀着几点翠绿的葱花。

    两盘素菜:清炒茭白丝,象牙白的丝条油润清亮,根根分明;白灼菜花,雪白的花球上淋着几滴亮晶晶的麻油,更显清爽。

    最边上,是热气腾腾、堆得冒尖的一大盆白米饭,饭香混合着菜香,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壮壮和红红面前的小碗里,是特意挑出的没刺的鱼肉和炖得软烂的芋艿牛肉,拌着香喷喷的白米饭。

    阳永康拧开了那个茅台酒瓶盖,小心翼翼地将里面仅剩的半瓶酒液,倾注在几个洗得发白的小酒盅里。

    清澈的酒液荡漾着,浓郁醇厚的酱香混合着满桌菜肴的香气,在小小的房间里弥漫开来,形成一种醉人的温暖的氛围。

    昏黄的灯光下,这一桌在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丰盛菜肴,散发着令人眩晕的香气,也映亮了围坐在一起的家人的脸庞。

    阳光明又从碗橱里拿出两瓶贴着红色标签的“上海黄酒”,笑着对女眷们说:“姆妈,大姐,阿嫂,今天高兴,你们也喝点黄酒,暖暖身子。”

    张秀英笑着点头:“好好,今天破例,喝一点!”

    阳香兰却连忙摆手,脸上忽然飞起两朵红晕,比灯光更亮几分。

    她看了一眼丈夫王建军,又环视着家人,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和一丝羞涩:

    “小弟,姆妈,阿爸,大哥大嫂……我,我不用喝了。有桩事体……”

    她顿了顿,迎着家人询问的目光,声音清晰又带着幸福,“前几天刚去医院检查过,讲我已经有了,三个多月了。”

    屋子里静了一瞬。

    “哎哟!香兰!”张秀英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喜地叫出声,眼睛瞬间亮得惊人,“真的啊?三个多月了?好好好!太好了!”她激动得几乎要站起来。

    李桂花也惊喜地放下筷子:“香兰!恭喜恭喜!这可是大喜事啊!”

    王建军在一旁,敦实的脸上绽开一个巨大的、有点傻气的笑容,搓着手,只知道点头。

    阳永康端着酒盅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看向大女儿,里面闪过一丝极其少见的清晰的暖意,他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话,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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