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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暂停工作,支持与阻挠,拒不交代,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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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1.暂停工作,支持与阻挠,拒不交代,成败在此一举! (第1/3页)

    办公楼外一片肃静。

    灰蒙蒙的天空沉沉地压在头顶,与远处高耸的烟囱喷出的黑烟连成一片,分不清彼此。

    阳光明站在楼前,只觉得眼前这栋熟悉的四层红砖楼,此刻像一只沉默的巨兽。

    里面,厂领导的会议显然还没结束。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混杂着湿漉漉的水汽,直冲肺腑,激得他喉咙发痒。

    胸腔里那颗心脏擂鼓般狂跳,他再一次摸了摸怀里的那本沉甸甸的牛皮纸台账。

    破局的钥匙握在手里,却找不到锁孔,指尖触碰到的只有粗糙冰冷的纸面。

    不能闯进去。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甲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借着那点细微的刺痛压下翻腾的心绪。他转身,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反手轻轻关上门,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隔绝了走廊里那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灰蒙蒙的天光,他走到自己那张靠窗的办公桌前坐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厚厚的台账放在桌面上,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粗糙的牛皮纸封面,感受着那种粗粝的质感。冰冷的触感沿着指尖传递,让他纷乱如麻的心绪稍稍沉淀下来。

    必须再梳理一遍。

    他闭上眼,脑海里的碎片开始飞速旋转、拼接。

    他的所有猜测,逻辑上似乎严丝合缝,但证据呢?

    除了这本记录着真实库存的台账——它恰恰证明了账目本身没有问题。

    他手里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证明匡俊材偷了布,更没有任何物证能指向那场火是人为点燃的。

    如果窦厂长的人抢先一步清理了火灾现场那些关键的灰烬呢?

    如果保卫科审讯时,匡俊材仗着他姐夫的势,咬死不认呢?

    以现有的侦测手段,没有进一步的铁证,那个“电线老化短路”的结论,就像一块沉重冰冷的磨盘,依旧会死死压在赵国栋的头上,也足以碾碎他阳光明刚刚起步、如履薄冰的前程。

    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流逝,都可能是对方抹平痕迹、编织谎言的机会。他仿佛能听到那无形的沙漏里,沙子飞速滑落的簌簌声。

    他靠在椅背上,老旧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闭上眼,试图在脑海中艰难地重现六号库可能的布局、布匹堆放的方式,以及那场被迅速扑灭的大火该有的规模……

    253匹细布,堆起来该是多高多大一座布山?烧起来该是怎样的冲天烈焰?半小时?真能扑灭得那么干净利落,火头一丝都没蔓延开?这不合常理,太不合常理了!

    笃、笃、笃。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沉重。

    阳光明猛地睁开眼。

    现在离上班时间还有将近二十分钟,各个办公室都空着,这脚步声……沉稳有力,带着一种熟悉的节奏。他心头一紧,霍然站起身。

    门被推开。

    赵国栋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裹挟着一身室外的寒气涌了进来。

    他眉头紧锁,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仿佛刻在额头上。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眼窝深陷,眼球布满红血丝。

    那惯常的军人特有的硬朗腰背,此刻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垮塌,仿佛一夜之间被无形的重担压弯了几分。

    他反手带上门,木门合拢的闷响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看到站在桌后的阳光明,他明显愣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

    “小阳。”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沙哑干涩,透出浓浓的疲惫和意外,“今天怎么来这么早?”他脱下那件洗得发白、肩头磨得有些透亮的灰色涤卡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那动作都透着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阳光明没绕弯子,直接询问,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厂长,会议……结果怎么样?”

    赵国栋重重地坐回自己那把藤条靠背椅,椅子立刻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吱呀呻吟。

    他抹了把脸,粗糙的手掌搓过下巴上硬硬的胡茬,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下敲击着光洁的桌面,发出沉闷而单调的笃笃声,敲得人心头发慌。

    “还能怎么样。”他语气低沉,像压着千斤巨石,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被围猎后的疲惫,“开会前,窦鸿朗那边,已经基本把调子定死了。起火原因,就是电线老化,电路短路。板上钉钉了。”

    他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阳光明,眼神里有不甘的火焰在跳动,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沮丧和挫败。

    “我是主管设备改造和安全生产的直接领导,该我负的责任,跑不掉的。”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最后几个字。

    “那……”阳光明的心沉了下去,像坠入冰窟。

    “老田。”

    赵国栋提到田书记时,语气复杂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激和更多的无奈,“在会上硬顶着,拍桌子了。

    说事情还没最终调查清楚,不能轻易下结论。态度很硬气。

    算是暂时挡住了窦鸿朗他们想趁机给我扣更多帽子、一棍子彻底打死的企图。”

    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嘴角的皱纹刀刻般深,“不过,火灾事故是实打实的,损失摆在那里。我这个副厂长,被暂停工作了。等待……所谓的最终调查结果。”

    “暂停工作”四个字,他说得异常缓慢沉重,每个字都像带着冰碴。

    阳光明心中猛地涌起一股强烈的庆幸,如同绝境中看到一丝微光,但紧随其后的寒意更甚,瞬间浸透四肢百骸。

    庆幸的是田书记果然出手了,赵国栋并非孤立无援,这厂里还有一股力量在抗衡窦鸿朗。

    寒意则在于,“暂停工作”!

    这意味着赵国栋此刻已失去了直接指挥调查、调动资源的权力!成了一个被暂时“挂起来”的人!

    如果没有田书记这个暗中的盟友,就算他阳光明拿到了台账,猜到了那令人发指的真相,一个被停职的副厂长,拿什么去推动对厂长小舅子的审讯和搜查?

    窦鸿朗在红星厂经营近十年,根深蒂固,上面还有人支持,他只需轻轻一抬手,就能把一切质疑挡回去,甚至把那些可能存在的证据都悄无声息地抹掉。

    时机稍纵即逝!沙漏里的沙子已经所剩无几!

    “厂长!”阳光明压低了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我有发现!很重要!”

    赵国栋疲惫的眼神瞬间凝聚,如同昏睡的猎豹骤然惊醒。锐利的目光像两道实质的探照灯,紧紧锁住阳光明,将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纳入眼底:“什么发现?快说!”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

    阳光明语速飞快,条理清晰地将自己从周大勇处得到的火灾信息、时间差疑点、账目库存与扑救速度的矛盾、匡俊材的背景和“油水”传闻,以及自己基于此对监守自盗、纵火灭迹的推测,简洁而有力地陈述了一遍。

    每一个关键点,都像钉子一样敲进赵国栋的耳朵里。

    最后,他拿起桌上那本牛皮纸封面的台账,郑重地双手递了过去。

    “厂长,这是六号库的出入库台账。二十五日晚上的出库记录和最后的库存结存,都在上面。

    白纸黑字,结存数是二百五十三匹一等细布!

    这就是铁证!

    证明库存还有很多,库房里不可能空荡荡的,没有多少布!

    按照现场的实际情况,烧掉的应该‘不多’,这数量根本对不上!矛盾就在这儿!”

    赵国栋像被电流击中,猛地站起,一把抓过台账!

    他动作太大,带得藤椅向后一滑,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顾不上这些,急切地翻开,发黄的纸张在他粗粝的手指下哗哗作响。

    他目光如炬,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专注,直接锁定在十一月二十五日那一页。

    二十五日结存:200匹(货号A103)。其他布料总结存:53匹。

    白纸黑字,右下角核算栏里,清晰地写着:总结存数量:253匹!

    赵国栋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总结存数量:253匹”这行字上,指尖几乎要将纸张戳破。

    他猛地抬头,眼中那层沮丧的阴霾被骤然点燃的火焰烧得精光!一种恍然大悟的震惊和被愚弄的愤怒在他脸上交织!

    “对得上!”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光明!你这脑袋瓜子!转得够快!够细!”

    他猛地合上台账,用力拍在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桌上的搪瓷杯盖都跳了一下。

    “我当时在现场!火势看着吓人,烟也大,浓烟滚滚,库顶都熏黑了,烧塌了靠里的一片货架。但……”

    他眼中精光爆射,像两团燃烧的炭火,来回在狭小的空间里急促踱步,语速越来越快,带着一种压抑许久的爆发力。

    “但如果是整整两百五十三匹细布堆在那里烧光了,那火势绝对不止那样!

    细布是棉的,易燃!堆成山烧起来,火头应该窜得比房顶还高!蔓延范围应该更大!烧完的灰烬堆也该更高更厚!扑救的水浇上去,蒸汽能烫死人!

    半小时?别说扑灭,光是靠近都难!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被那‘刚出货大半’的说法先入为主了!麻痹了!加

    上那该死的所谓‘权威’的电路老化结论……就没往深里想!差点被他们糊弄过去!”

    他狠狠一拳砸在自己掌心,发出闷响。

    他猛地停在阳光明面前,脸上所有的疲惫、沮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被彻底点燃的斗志和军人骨子里那股遇敌亮剑的狠厉。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狠狠一巴掌拍在阳光明略显单薄的肩头。那力道极大,带着由衷的赞许和沉重的托付,拍得阳光明身体一晃,肩胛骨隐隐作痛。

    “好小子!干得漂亮!这破局的关键,让你抓住了!揪住了狐狸尾巴!”

    他眼中燃烧着渴望战斗的火焰,声音斩钉截铁,“现在不是夸你的时候!你就在办公室待着,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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