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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文件下发.邻居悲喜.矛盾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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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7.文件下发.邻居悲喜.矛盾爆发 (第2/3页)

股欢快的劲头。

    阳光明目送母亲汇入车流,也转身汇入下班的人流,朝着厂区边缘那栋红砖筒子楼的方向走去。

    他脚步沉稳,心里却在盘算着家里的存货。

    现在他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间,这给了他极大的便利。不用担心在父母家人面前泄露秘密,冰箱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之后也有了稳妥的存放地点。

    这段时间,他没少利用这个“私人空间”攒下各种物资,精打细算地改善家里的伙食。

    回到筒子楼,阳光明关好门。他走到隔出来的小厨房区域,蹲下翻了翻角落的米缸面袋,心里很快有了数。他挑选了几样物资,熟练地开始分装。

    他装起来的物资包括:二十个油光锃亮、个头均匀的咸鸭蛋,用旧报纸小心地包好;

    一个沉甸甸的布口袋,里面装着大约五斤粮店供应的大米,散发着米香;

    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四斤分割好的金华火腿,深红的瘦肉间嵌着雪白的脂肪,边缘切割整齐;

    一只油亮酱红的醉鸡,散发出诱人的酒香和香料味;

    两个结实的牛皮纸袋,分别装着红糖和白糖各二斤,封口扎得紧紧的;

    一个深色的玻璃瓶,里面是澄澈的花生油,瓶口用木塞塞住。

    他的冰箱空间里存有少量米面油,那是他利用“职务之便”,专门给前世的父母准备的东西。

    但冰箱里的米和面,在这个年代,他只能自己偷着用,绝不适合拿出来送人。

    冰箱角落里那一小袋2斤装的白面,是精细的麦芯面,白得像雪,细腻得没有一丝麸皮,和粮店供应的带着点微黄和麸星的标准粉差别太大了,根本不能见光。

    冰箱里还有三种米,都是2.5公斤的小袋装,分别是细长的泰国香米、颜色深红的玉田胭脂米和粒粒晶莹的五常米。

    这三种米,哪怕是还算常见的五常米,也是经过精挑细选,一粒碎米都找不到,米香浓郁。

    另外两种米,不管是独特的外观还是特殊的香味,跟这个年代的普通大米更是天壤之别。

    这些东西,他只能自己私下里偷偷享用,然后把节省下来的粮食,再集中攒起来,换成符合时代特征的普通米,拿回家里。

    自从搬到筒子楼居住,他每次回石库门那边都不会空手,总要带点东西,有时是几斤米,有时是一瓶油,有时是一块肉或者几个咸鸭蛋。

    如今家人已经习惯,知道他“有办法”,也不会再像最初那样惊讶地追问缘由。有人问起,统一口径就是“从朋友那里调剂来的好东西”,大家心照不宣。

    他熟练地将醉鸡、火腿块、咸鸭蛋,小心地放进那个洗得发白、边角磨损露出帆布底子的军用挎包,沉甸甸地坠在身侧。

    其他东西——米袋、糖袋、油瓶,则塞进一个结实的、网眼细密的绿色网兜里。

    网兜和挎包瞬间变得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分量勒着手指,传递着一种丰足踏实的实感。

    收拾停当,阳光明拎起勒手的网兜,背上鼓鼓的挎包,锁好门,踏上了回石库门的路。

    刚拐进熟悉的弄堂口,就看到母亲张秀英也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车把上挂着的那个布袋现在变得鼓鼓囊囊,里面显然装满了从副食店采购的“战利品”:

    几根翠绿挺直的芹菜探出头,油纸袋里露出一块敦实雪白的豆腐,一小块肥瘦相间、层次分明的五花肉用油纸包着,还有一颗水灵灵的卷心菜,叶子鲜嫩欲滴。

    “光明!正好一起回家!”张秀英看到儿子,脸上绽开舒心的笑容,目光立刻被他手里沉甸甸的网兜和鼓起的挎包吸引,“哟,东西不少啊!”她推着车紧走几步。

    两人并肩走进熟悉的天井。

    这个时间,正是石库门里最热闹、最富生活气息的时候。

    水斗边,冯师母正低头洗着一把青菜,水声哗啦,溅起细小的水珠;角落的藤椅上,陈阿婆裹着件厚棉袄,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各家灶棚传来煤炉引燃的噼啪声和锅铲碰撞的脆响,油烟味混合着饭菜香飘散开来。

    一对阳光明不认识的年轻男女,正从狭窄陡直、吱呀作响的木楼梯上下来,男的端着个旧铝锅,女的端着个竹编的淘米箩,看到阳光明母子进来,有些拘谨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眼神里带着新住户的陌生和好奇。

    张秀英买了这么多菜,车把上挂得满满当当,自然引起了邻居的注意。

    李桂花刚从自家灶间出来倒水,一眼就看到张秀英车把上的布袋和阳光明手里那沉甸甸的网兜,眼睛顿时亮了,嗓门也跟着扬了起来:“姆妈,买这么多好菜,难道是家里有喜事?”她手里还拎着个滴水的木桶。

    这一嗓子,不高不低,恰好把天井里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洗菜的冯师母抬起头,陈阿婆睁开了眼,连灶棚的动静似乎都小了些。

    张秀英此刻心情极好,正愁没地方分享这份巨大的喜悦。

    她停好自行车,挺直腰板,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骄傲笑容,声音洪亮地说道:“可不是有大喜事嘛!我们家光明啊……”

    她拉过身边的儿子,像展示一件珍宝,“厂里刚下了红头文件!行政级别连升三级!现在可是六级办事员,行政二十四级了!工资下个月就涨到四十三块!这不,必须得好好庆祝庆祝!”

    她把“连升三级”和“四十三块”咬得特别清晰。

    “连升三级?”李桂花第一个惊呼出声,手里的木桶都忘了放下。

    “二十四级?四十三块?”陈阿婆也颤巍巍地扶着藤椅站起来,浑浊的老眼满是惊讶,“哦哟,明明啊,了不得!真真了不得!阿拉石库门又出了个大人才!秀英,你好福气啊!”她的语气里满是感慨。

    冯师母停下洗菜的手,在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上擦了擦水珠,脸上也露出真诚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似乎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眼下的青影明显:“光明,恭喜你。这是你应得的。”

    她的声音温和,带着真诚和一种看透世事的平静。

    让阳光明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三层阁的何彩云和赵铁民。

    两人听到动静,也从灶棚那边走了过来。

    何彩云穿着一件崭新的藏蓝色外套,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脸上似乎还擦了雪花膏,显得格外白净。

    赵铁民则是一身笔挺的卡其布工装,外套里面露出了崭新的白衬衫领子,脚上的解放鞋也刷得干干净净。

    两人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与以往那种压抑、算计,甚至带着点刻薄的感觉截然不同。

    “光明兄弟,恭喜恭喜啊!”何彩云脸上堆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声音响亮,竟听不出多少往日的酸溜溜的腔调,“连升三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她翘起大拇指,动作夸张,带着一股扬眉吐气的劲头。

    赵铁民站在妻子旁边,黝黑的脸上也带着笑容,虽然依旧有些木讷,但眼神里是实打实的恭喜,甚至带着点与有荣焉的光彩,腰杆也挺直了不少:“光明,好样的!恭喜你!”他的声音也比往常洪亮,底气足了许多。

    阳光明心中诧异,面上保持着谦和得体的笑容,向众人一一道谢:“谢谢陈阿婆,谢谢冯师母,谢谢何嫂子,谢谢赵哥。都是组织培养,领导信任,我就是做了点分内的事。”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众人。

    他注意到冯师母在向何彩云夫妇方向瞥了一眼时,眼神迅速掠过一丝冷淡和不易察觉的厌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低下头继续洗她的菜。

    而何彩云在热情恭维之余,对上冯师母的视线时,嘴角也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下巴微微抬起,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这对老邻居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表面化。

    阳光明最近这段时间没来石库门,也就不知道这两家之间在近期发生了些什么事。

    那对陌生的男女,应该是新进搬到晒台的小夫妻,今天是阳光明第一次见到他们。

    小夫妻也怯生生地靠前几步,男的姓周,女的姓吴,低声说了句“恭喜阳同志”,阳光明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张秀英在众人的羡慕和恭喜声中,心满意足,脸上容光焕发。

    她提起车把上沉甸甸的布袋,又示意儿子拎好网兜:“谢谢大家!同喜同喜!光明,桂花,走,咱们上楼!今晚好好整治一桌!”她招呼着刚从灶间出来的儿媳妇李桂花。

    在大儿媳妇李桂花和儿子阳光明的簇拥下,张秀英脚步轻快、满面红光地上了楼,木楼梯发出欢快的吱呀声。

    家里的阳永康和阳光辉早已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当阳光明踏进前楼那间熟悉的屋子,迎上的是父亲难得舒展的眉头和大哥憨厚喜悦的笑容。小侄子壮壮在阳光辉怀里扭动着,好奇地看着大人们。

    “阿爸,阿哥。”阳光明放下手里勒得生疼的网兜和挎包。

    阳永康坐在他的老位置——靠窗那把磨得油亮的藤椅上,手里捏着自卷的烟卷,烟雾袅袅。

    他深深看了小儿子一眼,那张刻板严肃、布满岁月风霜的脸上,嘴角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容,声音低沉而带着明显的赞许:“好。干得好。”

    他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没给组织丢脸,也没给家里丢脸。”

    这已是这位沉默寡言、一生本分的父亲能给出的最高褒奖,字字千钧。

    阳光辉放下壮壮,几步跨过来,用力拍着弟弟的肩膀,力气大得让阳光明晃了一下,他憨厚的脸上满是高兴和激动:

    “明明,真有你的!连升三级!这下咱家可是实打实的扬眉吐气了!看以后谁还敢小瞧咱家!”

    他的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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