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第43章:学院试炼,实战磨砺成栋梁 (第2/3页)
睫毛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倒像是比临阵对决的将士还要专注几分。
朱砂在砚台里研得细腻如脂,林砚秋深吸一口气,将灵力缓缓聚在笔尖,指尖因运力而泛白。朱红色的线条在拓本上流转,起初如烈火般鲜红,带着灵力的暖意,可画到第三笔时,颜色突然暗了下去,像被冷水浇过的火苗,“呼”地化作一缕黑烟散了,只在纸上留下一道淡黑色的痕迹。
“怎、怎么回事?”方晓生的惊呼刚出口,就被沈惊鸿狠狠瞪了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吓得他赶紧捂住嘴,只敢从指缝里偷看。林砚秋握着笔的手微微发抖,指节泛白,连掌心都沁出了冷汗——她明明是按拓本一笔一画描的,灵力注入分毫不差,连呼吸都刻意放得极轻,怎么会突然失效?母亲曾说过,绘符如做人,要顺其天性,不可强为,可这拓本是学院传下来的正统典籍,难道还会有错?她咬着下唇,余光瞥见老槐树上的黑色纹路似乎又深了几分,心里更急了。
“小心!”左侧突然传来赵师兄的暴喝,带着灵力的震颤。三只黑鼠从灌木丛里窜出来,比寻常老鼠大了三倍,皮毛油亮发黑,红眼睛像两簇鬼火,牙齿泛着幽冷的黑光,尖啸着直扑向蹲在地上的林砚秋。沈惊鸿的剑快得像流星赶月,“唰”的一声,一只黑鼠已被劈成两半,黑血溅在他的劲装上,烧出一个个小洞,冒着黑烟。
“晓生,抛符!”沈惊鸿一剑逼退第二只黑鼠,剑光划过黑鼠脊背,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黑血喷溅而出。可他余光刚扫过,便见第三只黑鼠绕到了林砚秋身后,尖牙已露出大半。方晓生慌忙去掏符箓,手指却被汗滑得不听使唤,符箓“啪”地掉在地上,正好落在黑鼠脚边,被它踩得稀烂。林砚秋听得身后的恶风,猛地转身,来不及多想,将手里的朱砂砚台狠狠砸了过去——砚台带着风声砸在黑鼠头上,“哐当”一声裂成两半,黑血和朱砂混在一起,溅了她一裙摆,烧得裙料“滋滋”作响。
就是这一瞬的停顿,沈惊鸿已瞬移到黑鼠身后,剑刃如闪电般刺穿了它的头颅,黑血顺着剑刃滴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他回头看林砚秋,见她脸色苍白如纸,裙摆上的黑血正冒着黑烟,连鬓边的碎发都沾了点黑灰,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先别绘符了!这谷里的散煞比预想的更凶,不先清了它们,你根本没法安心绘符,纯属本末倒置!”
林砚秋咬着下唇,不甘心地把拓本塞进怀里,胸口因憋气而微微起伏。刚才符文失效的模样在她脑子里反复打转,像走马灯似的停不下来。忽然,授课的苏先生去年讲过的一句话跳了出来:“护灵符文需顺灵脉走向,如舟顺水流,拓本只是参照,若死搬硬套,便是刻舟求剑,画虎不成反类犬。”可青雾谷的灵脉早就乱了,像断了线的珠子,她连脉气的影子都摸不准,又怎能顺其走向?她蹲在地上,指尖无意识地划着地面的黑灰,心里又急又乱。
这时谷口方向传来一阵隐约的打斗声,夹杂着弟子的喝骂与蝙蝠的尖啸,尖锐刺耳。周宇轩正带着他的组狼狈地退到谷口,玄色的内门弟子服上沾着血污与尘土,原本挺拔的肩背也垮了几分,脸色铁青得像暴雨前的乌云。他是内门弟子里的尖子,天赋出众,年纪轻轻就突破了炼气五层,向来眼高于顶,连楚昭南都不放在眼里。分组时他特意挑了四个修为都在炼气四层以上的弟子,清一色的主攻型,本想凭着硬实力拿个试炼头名,在师尊面前好好露脸,谁知刚进谷就乱了阵脚——负责除煞的两个弟子急于求成,见一群煞蝙蝠飞过便追着进了山洞,结果被蝙蝠群困在里面,只能隔着石壁喊救命,声音都带了哭腔;而负责绘符的弟子独自留在洞口看守,被一只从暗处窜出的煞化野猫偷袭,符箓散了一地,手背被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疼得直抽冷气,连握符的力气都没了。
周宇轩的手指死死攥着传讯玉佩,指节泛白得像要碎了,连掌心都被玉边缘硌出了红印。他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样的挫——若是求救,定然会被其他弟子笑掉大牙,往后在学院里再无颜面;可山洞里的弟子已经开始咳血,声音越来越弱,再拖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他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师尊平日里的教诲,又想起自己出发前夸下的海口,指甲狠狠按在玉佩的符文上,只觉那玉的凉意顺着指尖钻进心里,冻得他浑身发颤,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观星台上,云逍手中的一枚玉佩突然亮了起来,淡青色的光映在他脸上,带着几分冷意。他摩挲着玉佩,指腹划过上面的符文,对楚昭南道:“周宇轩一组遇困,你带两个授课弟子去看看。记住,只可暗助,不可现身——修行路上的坑,得自己踩过才记得牢,旁人扶着走,永远学不会稳当。”
楚昭南领命下山,心里却明镜似的。周宇轩那性子,仗着天赋高,向来眼高于顶,分组时他就瞧着不对劲——四个弟子都挑了主攻的,连个绘符的都嫌慢,说“绘符是娘们干的活”,如今遇困,倒是应了“骄兵必败”的老话。他赶到谷口时,正见周宇轩带着剩下的弟子往山洞冲,却被蝙蝠群逼得连连后退,有只蝙蝠擦着他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血痕,疼得他龇牙咧嘴。
楚昭南隐在树后,屈指弹了枚石子,石子裹着微弱灵力,“嗒”地撞在山洞顶部的岩石上,发出清脆声响。蝙蝠群顿时乱了阵脚,有一半扑向洞口,想要找出声源。周宇轩趁机带着人冲进去,连拉带拽地把两个被困的弟子拖了出来。楚昭南看着他们扶着伤员往谷外退,一个个垂头丧气,才从树后走出,在一块显眼的石头上压了张纸条——“分工如治家,需明长幼尊卑,辨轻重缓急,若一味逞强,舍本逐末,纵有千斤力气,也难成一事。”
林砚秋一组在一处干燥的山洞里歇脚时,方晓生正抱着膝盖蹲在角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兽。篝火映着他的脸,鼻尖红得像颗樱桃,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刚才要是我能快点抛出符箓,砚秋师姐也不会被溅一身血,符箓也不会被踩烂……”他从怀里摸出块皱巴巴的手帕,上面绣着朵歪歪扭扭的荷花,递过去时手还在抖,“这是我娘绣的,说是能驱邪,你擦擦吧,沾了血不吉利。”
李师姐递给他一块干粮,拍了拍他的肩,声音温和:“谁第一次见煞兽不慌?我当年第一次下山除煞,紧张得把符抛到了师尊头上,还把他的道袍烧了个洞,比你糗多了。”她看向林砚秋,语气里带着点思索,“你刚才绘符时,是不是没顺灵脉?苏先生去年冬天讲过,青雾谷的灵脉原是环形的,像条绕着山谷的龙,断了节点后就乱了套,脉气东游西窜的。”
林砚秋点头,把拓本铺在篝火旁的平整石头上。火光映着朱红色的符文,她忽然想起母亲教她的观气术——入门后她一门心思学绘符,觉得观气术太过玄妙难学,早把这术法丢到了脑后。正发怔时,沈惊鸿忽然凑了过来,篝火的光在他脸上跳着,映得他眸子里有细碎的光,像落了星子。“我三年前跟着师尊来过这里,那时谷里还没这么多散煞。”他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圈,圈上点了三个点,“老槐树是南节点,西节点在瀑布底下的深潭边,北节点是那片乱石阵。灵脉本该绕着这三个点转,就像水绕着山流,源源不断,现在断了,气就乱了,像没头的苍蝇。”
林砚秋的眼睛突然亮了,像黑夜里点亮的灯——拓本上的符文是按直线灵脉画的,可青雾谷是环形脉,脉气走向完全相反,难怪画不成!她抓过拓本,指尖在符纹上快速比划着,篝火的光映着她的脸,连鼻尖的汗珠都泛着光,原本紧锁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沈惊鸿看着她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了扬,又赶紧抿紧,假装去擦身边的剑,耳尖却悄悄红了,连握着剑鞘的手都有些不自然。
第二天清晨的雾比昨日淡了些,像一层薄纱罩在谷中,能隐约看见远处的树影。林砚秋再站到老槐树下时,心里已有了底,不再像昨日那般慌乱。她没急着拿笔,而是闭上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气,将灵力像水一样慢慢散出去,顺着地面的裂缝、树干的纹路蔓延开。起初只觉四周都是煞气的阴冷,冻得灵力都有些凝滞,慢慢的,她在那片阴冷中摸到一丝微弱的暖意——那是灵脉的气,从老槐树的根须里渗出来,绕着树干转了个圈,往西边的瀑布方向飘去,微弱却坚韧。
她握紧狼毫笔,朱砂在笔尖聚成一点红,带着灵力的温度。这一次,她没按拓本的纹路画,而是顺着那丝暖意的走向,慢慢勾勒。朱红色的线条在拓本上流淌,像有了生命似的,越画越亮,最后竟泛出淡淡的金光,将周围的灰雾都驱散了几分。当最后一笔落下时,符文“呼”地从拓本上飘起来,化作一道红光,像条小红龙似的钻进老槐树里。
树干上的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像被阳光晒化的雪,渐渐露出原本的棕褐色;地面的裂缝慢慢合上,枯草丛里冒出点点嫩绿,带着新生的朝气;连空气里的腥甜都淡了,换成了槐花的清香,淡雅怡人。“成了!真的成了!”方晓生蹦得老高,手里的符箓都掉在了地上,赵师兄和李师姐也露出了笑容,连篝火都“噼啪”地响,像是在为他们喝彩。沈惊鸿看着林砚秋,黑眸里的赞许藏都藏不住,他张了张嘴,想夸句“做得好”,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别愣着了,趁热打铁,赶紧去下一个节点,免得夜长梦多。”
就在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出发时,传讯玉佩突然“嗡”地响了起来,带着急促的震颤,云逍的声音从玉佩里传出来,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