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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虚弱的代价与新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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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虚弱的代价与新的火种 (第1/3页)

    为母亲疏导膝盖后的第二天清晨,陆知简在闹钟响起前就醒了。

    不是自然醒,是被一种深层的疲惫拖出睡眠的。那种感觉很奇怪——身体没有疼痛,大脑也清醒,但每一个细胞都仿佛被抽走了三分之一的重量,连抬手臂都需要额外的意志力。

    他躺在床上,尝试感受体内那团暖意。

    还在。但稀薄得像是暴风雪夜里最后一盏油灯的火苗,微弱,摇曳,随时可能熄灭。昨天之前,它已经稳定得像一枚温润的玉佩;现在,它变回了最初那缕若有若无的烟气。

    代价。这就是代价。

    陆知简撑着坐起来,动作比平时慢了一倍。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又出现了淡淡的青黑,仿佛前几天恢复的状态一夜倒退。

    “知简,吃早饭了。”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难得的轻快,“今天膝盖好多了,我走去菜市场都没问题!”

    陆知简挤出一个笑容:“那就好。”

    饭桌上,母亲确实动作利索了许多。她给陆知简盛粥,筷子稳稳地夹起咸菜,甚至哼起了年轻时的小调。陆知简看着她舒展的眉头,心里那份因虚弱而生的懊恼,稍微淡去一些。

    值得。至少对母亲来说,值得。

    “你脸色怎么不太好?”母亲忽然问,“昨晚没睡好?”

    “可能有点累。”陆知简含糊道,快速喝完粥,“妈,我先上班了。”

    “带上这个。”母亲递过一个保温杯,“泡了枸杞红枣,补补气。”

    陆知简接过杯子,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那一瞬间,他几乎想要告诉母亲昨晚发生了什么——那些古书、那团气、那次尝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说?说您儿子三十五岁了突然开始“修仙”?说昨晚那十分钟的按摩其实是“真气疏导”?

    太荒谬了。连他自己都需要更多证据,才能完全相信。

    早高峰的地铁,今天格外难熬。

    往常陆知简已经能在这拥挤中寻得一片内在的宁静,但今天,当四周的挤压传来时,他的身体像一面失去弹性的鼓,每一次压力都直接撞击到最深处。那些嘈杂的声音、浑浊的气味、周围人散发的焦虑情绪,不再能被他轻易过滤,而是毫无缓冲地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闭上眼睛,尝试进入那种“静”的状态。

    失败了。

    那片内在的空间仿佛也因透支而坍塌了,只剩下一片疲惫的荒原。那缕微弱的暖意,在尝试循环时显得滞涩艰难,像生锈的齿轮在勉强转动。

    更糟糕的是,他“看见”了。

    不是主动开启那种特殊的感知,而是虚弱状态下,某种屏障变薄了——他看见自己身体周围,原本那层极淡的、健康的白色微光,此刻变得稀薄如蝉翼,而且在某些部位出现了断续的缺口。而在这些缺口处,灰色的、代表疲惫和消耗的“气”,正从外界缓慢渗透进来。

    原来人的能量场,真的会“漏”。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一凛。

    列车到站,他几乎是被人流推出车厢的。站在站台上,他扶着柱子喘息了几秒,才勉强直起身。

    走向公司的路上,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但他不能停。今天要开始细化陈总要的完整方案,还要处理上周积压的邮件。职场不会因为你的“真气透支”而按下暂停键。

    上午九点,陆知简坐在工位前,对着电脑屏幕。

    文档打开着,光标在闪烁。他需要为“平衡点”系列撰写核心文案框架,但大脑像生了锈,每一个想法都粘滞不堪。平时信手拈来的词汇,此刻全都躲藏起来。

    他尝试调动那缕微弱的暖意,希望能像前几天那样,带来思维的清晰。

    暖意回应了,但极其勉强。它颤巍巍地沿着脊椎上升了一小段,就在某个点停滞不前,然后像退潮一样缓缓回落,带走的不仅是它自身的力量,还有陆知简最后一点精神。

    他趴在桌子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

    “陆哥,没事吧?”李晓探过头,“你脸色好白。”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陆知简撑起来,拧开母亲给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温热的枸杞茶。甜味在舌尖化开,稍微带来一丝慰藉,但离真正恢复还差得远。

    这时,内部通讯软件弹出一条消息。

    来自陈总。

    “十点,来我办公室一趟。单独。”

    陆知简盯着这行字,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方案出问题了?还是昨天那句“炼丹”的比喻说错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时间:九点二十。

    还有四十分钟。

    九点五十五分,陆知简站在陈总办公室门外,深呼吸。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不是热的,是虚汗。那缕暖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了,身体像个被掏空的容器。

    他敲门。

    “进。”陈总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陆知简推门进去。陈总的办公室在二十八楼角落,两面都是落地窗,视野极好。此刻阳光洒进来,照在深色的实木办公桌上,空气里有淡淡的雪茄和皮革混合的气味。

    陈总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看着外面的城市景观。他手里端着一杯茶,白瓷杯,没有logo。

    “坐。”陈总没有回头。

    陆知简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腰背挺直——这个姿势让他更费力,但这是必要的职场礼仪。

    大约过了一分钟,陈总才转过身,走过来,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他把茶杯放在茶几上,目光落在陆知简脸上。

    那目光很平静,但有一种穿透力。不像王莉那种审视绩效的锐利,而更像……一种观察。观察某种标本,或者某种现象。

    “你昨天说的那句话,”陈总开口,声音不高,“‘先炼好丹,药效自然就有了’。这个比喻,是从哪来的?”

    陆知简心里一紧。果然是因为这个。

    “就是……随口想到的。”他尽量让声音平稳,“觉得做产品和炼丹有点像,都需要火候和配方。”

    “随口想到的。”陈总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有极细微的上扬,但很快就消失了,“你知道,我年轻时也喜欢读一些……杂书。”

    陆知简没接话,等他说下去。

    “《周易参同契》《黄庭经》《悟真篇》……”陈总报出一串书名,每报一个,陆知简的心就跳快一分,“都是些晦涩难懂的东西。我读了很多年,始终觉得,那是古人的哲学思辨,是文字游戏。”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但昨天听你说‘炼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陈总放下杯子,目光重新聚焦在陆知简身上,“大概十年前,我还在美国读MBA时,有个很怪的选修课教授。他教决策科学,但第一堂课,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太极图,然后说:‘所有商业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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