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脸 (第3/3页)
转,终于是有了主意
“刚刚孙兄一时失言还请元晦不要见怪”
他先前那种讥诮地口气一下子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春风和煦的笑容甚至把刚刚一口一个贤弟也给省略了去,竟是直呼起了朱宏燚地字:“元晦三篇制义名满京师,此次会试定然也有旷世佳作问世何妨此时说与大伙听听,让大家共欣赏奇文如何?”
卢象升一向就是藏不住话的,此时便笑道:“按王兄的意思,就是想考校元晦喽不知道王兄你有何资格出言考校?”
朱宏燚早体验过卢象升的口直心快,此时见王应豸被那一句话挤兑得面色发红心里不禁暗自冷笑,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想通过打击老子然后出名,老子就用一篇陈子龙的《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来打你的脸,遂哈哈一笑豪气道:“拿笔墨来”
说罢,也不管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研好墨,朱宏燚提笔饱蘸浓墨意味深长地看了那王应豸一眼,提笔就在贡院的墙上挥毫泼墨他深深吸一口气,启动《著名书法家毛笔字生成器》,一笔笔铁钩银画一样的颜体楷书如如刀刻斧劈一样写了上去旁边,朱慎鉴和卢象升便一左一右站在了他身边,目光全都随着他那支笔而动
“无后世之名,圣人之所忧也
夫一时之名,不必有也,后世之名,不可无也故君子不求名,而又不得不疾乎此
夫子若曰:好名者,人之恒情也故下士求名,人亦不得以为躁,但我恨其急一时之名,而非千秋万世之名耳若君子则知所以审处于此矣
以为一时之名,自我为之,而其权在人,苟我之聪明才力,注乎名则有名,而皆倚人以为重,盛与衰我不得而知之,而此名而名者也
千秋万世之名,自人为之,而其权在我,苟我之聪明才力,注乎名未必有名,而常修己以自立,高与下我将得而定之,此名而实者也
名而名者,无之在于未没世之前,君子岂可以徒疾乎?
名而实者,无之在于既没世之后,君子岂得而不疾乎?
人之生也有爱有僧,故有幸而有名者,有不幸而无名者,至于身没之后,与其人不相接,则不可曰爱憎之所为也,而寂寂者竟如斯,则将何以自异于里巷之子耶?人之生也有失势有得势,故有幸而无名者,又有不幸而有名者,至于身没之后,与其时不相及,则又有非得势失势之可论矣,而泯泯者遂如斯,则又何以自别于草木之俦耶?
人之贵乎荣名者,贵其有益生之乐也;君子之贵荣名者,贵其有不死之业也死而无闻,则其死可悲矣;死而可悲,则其生可悲矣是以君子抗节砺行,唯恐不及耳人之以为没世之名者,是我身后之计也;君子以为没世之名者,是我大生之事也死而无闻,则其死不及忧矣;死不及忧,则其生大可悲矣是以君子趋事赴功,惟日不足耳
人但见君子之为人也,誉之而不喜,毁之而不惧,以为君子之忘名也如此,而不知有所甚不忘也;不大言以欺人,不奇行以骇俗,以为君子之远名也如此,而不知有所甚不远也
盖有大于此者而已,有久于此者而已若夫营营于旦夕之间,是求尽者也,好名者岂如是乎?”
朱宏燚一蹴而就,写完了把笔一扔头也不回的大步就走,卢象升和朱慎鉴看了全文不禁击节叫好而凑过来的王应豸、孙之獬、季寓庸面色俱是一僵,脸色黑得如锅底一般通篇文章几乎是指名道姓的说他们不过是爱慕虚名的伪君子,这迎面打来的响亮一巴掌,偏偏他们还躲都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