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回:初来,乍到 (第2/3页)
。那东西小巧精致,被置于白瓷盘中央,外层包裹着如镜的流衣,像是没有涟漪的血湖,竟能映出人影的轮廓。
徵正看得出神,那人忽然转身,向一旁的冰盆走去。他从中取出两瓶封口的红酒和数只倒扣着的高脚杯,冰雾氤氲,指尖没一点迟疑。就在这一转身间,他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门口,落在徵身上。徵下意识站直了背,像是被扯上讲台的学生。
不过……这个人,也有这样令人意外的一面吗。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也就是名片的主人。
曲罗生。
曲罗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像扫过一株窗边的绿植。他低头擦拭手中的玻璃杯,细心地拭去每一滴水珠。他的动作太安静了,仿佛这个厨房的节奏都要随他而定。
那位工作人员快步上前,低声说了什么,并递上那张名片。
曲罗生这才把手上的手套摘下,接过名片。他直接翻到背面,视线落在那一串不属于他的手写字上。眼神稍有一瞬的停顿,才抬起头,第一次正眼看徵。
徵心跳加快了一点。他没接收到任何明确的情绪,但也正因如此,他更慌了。
曲罗生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名片随手塞进口袋,重新戴上手套开始斟酒。领路人已经离开了,徵无措地站在原地。厨务人员来来往往,谁都不在意他的存在。
将西点与斟满酒的高脚杯一一放到银盘上,曲罗生走到厨房另一头的门前,动作如同演员在舞台转场前的谢幕。临走前,他偏头,眼神示意徵跟上。
“请问……”
“稍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将夜宵给老板送去。再拖久些,这点心就要化了。”
徵无数次想象过和曲罗生谈话的场面。设想中,气氛会更加剑拔弩张,充满硝烟的味道。毕竟上一次见面,他可是在霏云轩好好挑衅了一番。徵觉得,自己百倍奉还也不为过。
他本以为自己会保留更多的“自我”。然而,充满西方海风的地段,就像是剥夺自我的舞台,不将其肢解殆尽、暴尸街头已是一种仁慈。也可能是一种不屑。
真丝垂帘在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墙面覆着暗纹绣花的绯红绒布,托着饰金镂空花纹的烛台。烛火跳动间,底座倒映出跳跃的金色光斑。地上铺着一块暗红色的地毯,纹路繁复,踩上去的每一步都仿佛在红海中划出暗涌。
靠近门的,是一张漆黑的乌木座椅,靠背弧度优雅,镶着红宝石般的红玛瑙嵌饰。角落里,一张圆桌上摆着几盏镂空红玻璃的油灯,微弱的灯光穿过玻璃,投出碎玉的光斑。天花梁架下还悬着一盏小巧的红珊瑚枝形吊灯,枝叶雕刻得如流水行云,映着壁纸更显雍容。
门外响起分明的敲门声,节奏稳健。
“进来吧。”
徵跟随曲罗生迈步而入,脚下绛红的地毯轻轻摩挲。他觉得自己仿佛踏进了一座精心封印的红色宫殿。徵的不安加深了,他本不该有——他平日里傲骨自持,向来瞧不上这些舶来品。可此刻,他一句轻蔑之语都说不出口。胸口像是塞了沉石,呼吸都被厚重的装潢吞噬。
房间一侧的妆镜前坐着的女人,旗袍底色如暗夜般深黑,胸襟与肩袖绣着大朵牡丹。绣线在烛光下仿佛有了生命,随着颤动的光与人的呼吸微微起伏。她专注地用镊子拨弄着一盘散落在雪白绒布上的碎钻,指尖的动作轻缓却带着不容打扰的肃穆。
女人侧过头的瞬间,一双眸子骤然落在徵身上,那目光仿佛灼透了他的伪装。徵只觉胸口一紧,心魂被一股难名的恐惧钉在原地。
这就是九爷……
此前他从未真正见过这活在曜州传说里的人物。他莫名想逃走,但做不到。那没来由的恐惧钉死了他的脚掌,让他寸步难行。以往的种种勇气都在香水里散开,顷刻化为乌有。
将托盘放置于圆桌上,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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