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留书 (第3/3页)
曾有人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答曰,一物降一物。之于江采苹与薛王丛,倘若定义为依恋,自觉根本有失贴切,试问,一段好像从未开始过的恋情,又何来依依不舍之说?可如若将此定义为懵懂,则亦同样觉得好笑得很,原因也简单,因为江采苹原就已非无知之少女。曾经的江采苹兴许不解人事,但现在的江采苹,单在爱情领域,早已成百战有余之人。
是以,二者或许即为人说的那种关系。萌芽未萌,便已扼杀。
忖度着,江采苹兀自觉察脚底有分凉意,垂眸提摆,方发觉竟未踏鞋履。不自禁叹息。
每每碰及关乎薛王丛的事宜,貌似江采苹无一次不呈现手忙脚乱状态,不是忘记这个就是忘却那个,烙印最深的,即是已经不止一次的忘了穿鞋子。而这次,亦不例外,除却裸脚,较之前几回,与之迥异的只在于,这回竟还衣衫不整的抛头露面在了薛王丛面前,且磨叽了这般许久。
待猛然醒悟过味,江采苹这时才觉有点面红耳赤。原以为,在这场赌局中,纵使自己未能占得上风,起码也未输阵气。先时之所以岔开话题,江采苹本来就作备,借由着薛王丛耍的高姿态将计就计。好奇害死猫,尽管薛王丛的好奇心不见得有多重,但既然其乐得上勾,江采苹又何乐而不为,做这个钓者呢?
可过后再细忖,特别是这会儿时候,倚靠着门扇把自身从头打量到脚,江采苹才突兀反应过来,幡然醒悟到,搞半天自个竟聪明反被聪明误,反而让薛王丛那种好色之徒讨净便宜。
尽管江采苹打的小算盘,勉强称得上成功,可心计却失策了。与其说愿者上钩,反不如说薛王丛乐得陪江采苹演这出戏,心知肚明江采苹是在使诈骗其退下石阶去,以便于其好关门逐客,却还是悠哉悠哉地乐意被个女子诓吆得团团转。
不过话说回来,薛王丛倒也确实有够悠哉。至少,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无须偷窥,便可将欲窥之人,窥个尽兴,却也划算。
然较之于江采苹,等醒过劲儿,心头的别扭则更甚于前时。本欲及早换下身上的睡衣,早些梳洗,但顾忌到当下薛王丛仍然杵在门外,望着梳妆镜中映照出的自己,却又不自觉地颜颊泛烫。
试想,一个男人就站在自个闺房的门前,且是个与自己多次存有嫌隙者,如若自己还能全然不在乎的就背对着其换衣,虽然隔有层门扇,窗棂亦皆紧闭着,滋味却是难喻,微微泛滥苦楚。
奈何薛王丛并未自行离开,江采苹进退两难犯愁间,未期,一不留神手中握着的那笺黄绢不巧“啪”地轻响,掉落于地。与此同时,亦牵引开江采苹视线。
思及先前李东尚在场那会,自己有粗览此绢,而绢上所书字迹,乃是出自于江仲逊之手时,江采苹脑海猛地闪过一个激灵,忙不迭蹲下身去,捡拾起滑落出手的那笺黄绢,随即展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