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苍古治水共筑海堤 (第3/3页)
办的?”
宛尚书却没接话,眉头微蹙,指尖在案上轻轻点着:“话是这么说,但这人得挑对了。得是那种……”他抬眼看向众人,目光沉静,“像灯芯似的,烧自己照亮旁人的。见了百姓受苦能揪心,见了贪墨能红眼,捧着账本睡觉都怕算错一个铜板的。”
“没错。”旁边的洛尚书接话,声音沉得像块铁,“管理得跟上,就像编渔网,网眼得密,麻绳得韧——每批物料的出入库,每个铜板的去向,都得记在明处。谁敢伸手,就得有被斩断的觉悟。”他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这堤坝是往海里扎桩子,桩子歪一分,将来塌的就是一片家园,容不得半点虚的。”
众人都静了下来,厅内的烛火映着一张张凝重的脸。谁都清楚,这话不是危言耸听——那些被海水吞掉的村庄,那些在洪水里漂浮的屋顶,此刻仿佛就浮在眼前。
“那就这么定了。”宛尚书终于开口,语气斩钉截铁,“让各国漕运官明日卯时来议事,咱们当场考校,挑出那几个‘能把心掏给百姓’的人。”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照亮了案上摊开的图纸,上面的堤坝雏形在火光下微微颤动,仿佛已听见千万劳力挥汗的号子,正从远方传来。
我提议,让望海国的同僚来主理具体事宜吧。你想啊,咱们这些内陆王国,见着大海就像孩童仰看星空,只觉那片蔚蓝里藏着数不清的谜——潮起潮落像呼吸,风浪呼啸似低语,可真要问起哪片海域藏着暗礁,哪阵洋流会改道,怕是只能挠着头说不上来。但望海国的人不一样,他们脚踩的沙滩被海浪舔了千百年,祖辈传下的海图里,每道波纹都藏着故事。老渔民闭着眼能听出风浪的脾气,船老大看一眼云色就知该不该出海,他们是真把海洋当成自家屋檐下的老邻居,知根知底,连它什么时候会闹脾气都摸得门儿清。这场和海洋打交道的事,交给他们,才叫找对了门路。
这话刚落,望海国的金尚书脸上那层平日里的沉稳就像被潮水冲垮的沙堤,瞬间塌了。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先滚出一声哽咽,像被浪头呛了水。紧接着,那哭声就再也忍不住了,起初是压抑的抽气,后来索性伏在案上,肩膀剧烈地耸动,一声声“呜呜”的悲啼撞在梁柱上,又弹回来,听得人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那哪是哭啊,分明是把积攒了几辈子的委屈都倒了出来,像海边礁石被浪头拍得崩裂,每一声都带着碎碴子。
旁边几位尚书都默默递过帕子,谁心里不清楚呢?望海国这几百年,就没睡过几个安稳觉。记得二十年前那场海啸,浪头比城楼还高,像只青黑色的巨手,一巴掌把海边的渔村扇得稀烂。有老臣说,当时站在山头看,白茫茫的浪里漂着草帽、木盆,还有没来得及带走的渔网,像片破碎的浮萍。他们是真怕了,每年春秋两季,海边的神社里香火就没断过,杀了最肥的猪、最壮的牛,整整齐齐摆在祭台上,村长领着村民跪在沙滩上磕头,额头磕出红印子,求海神息怒。可浪该来还是来,仿佛老天闭着眼,根本没瞧见他们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