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夜饮归途心向山海 (第2/3页)
的水汽在他鬓角凝成细珠。方才与几位尚书对坐长谈,对方袖口沾着的墨渍、说话时偶尔露出的恳切眼神,还有提及民生难题时不自觉蹙起的眉头,都像落在宣纸上的墨点,在他心里晕开一片清明。他望着案上还冒着热气的茶,想起李尚书说起灾区百姓时红着眼圈的模样,想起王尚书为了修订商税条文,连夜翻查十年旧档的执着——这些藏在严谨措辞下的赤诚,比茶烟更烫,烫得他心口发暖。
“都是实在人。”他低声自语,指腹摩挲着茶盏上冰裂纹路,忽然觉得先前的顾虑像被茶水冲散的浮沫,渐渐淡了。起身时,袍角扫过凳腿,带起一阵风,吹得烛火晃了晃,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愈发真切,“往后有事,尽管开口。”这话在心里盘桓了几遍,竟比任何客套话都来得踏实。
隔壁偏厅里,云逸正对着铺开的舆图出神。烛火在他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他指尖沿着图上标注的商路缓缓划过,墨色的线条在他手下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交错纵横的路径。他清楚,慕容副盟主与尚书们的会商才刚起头,明日的细谈更关键,此刻不必凑上前去扰了节奏。
“得把这些关节都捋顺了。”他拿起狼毫,在舆图边缘空白处写下“漕运调度”“关卡税银”几个字,笔尖顿了顿,又添上“灾年储备”。墨迹落在纸上,晕开细小的黑点,像一颗颗钉在路途中的桩子。他想起去年暴雨冲毁栈道,粮车困在半路的窘境,那时若早有预案,何至于让百姓多等三日粮?此刻多费些心神,把该想到的岔路、该备下的后手都一一记下,将来走起来,才能脚不慌、心不乱。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掠过窗棂,云逸抬头看了眼天色,月已西斜。他将舆图仔细折好,收入木盒,又在盒盖上轻叩三下。这动作像是在对自己说:急不得,慢慢来,把网织密了,才能兜住日后的风雨。
夜色渐深,两处烛火遥遥相对,一处映着赤诚相待的热络,一处藏着未雨绸缪的沉静。而这看似分开的两处光,早已在无形处连在了一起,像一张网的经纬,各自延展,却又彼此支撑,只待明日晨光乍破,便能共同织就一张更稳、更密的护网,兜住前路的每一处波折。
今日的酒,烈得像是烧着的火。云逸捧着白瓷酒碗,仰头饮尽时,喉结滚动的弧度都带着几分酣畅。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淌下,浸湿了衣襟,他却浑然不觉,只咧着嘴笑,眼底的光比桌上的烛火还要亮。
“再来……再来一碗!”他拍着桌案,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却透着说不出的畅快。案上的空酒坛已经堆到了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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