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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錦帆密泄誅逆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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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錦帆密泄誅逆黨(下) (第1/3页)

    “动手!”

    一声沉喝,如同平地起惊雷,在这座压抑了太久的寝殿之内,轰然炸响!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那两扇巨大的紫檀木屏风,与那只看似寻常的巨大衣柜,竟如同被两头从内部苏醒的洪荒巨兽,轰然撞得四分五裂!木屑与布帛四散飞溅!两道魁梧的、充满了沙场铁血之气的身影,如两头真正的猛虎,从那漫天的烟尘之中,一跃而出!

    当先一人,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手中一杆丈八长的浑铁长枪,在昏黄的烛火下,反射着冰冷的、令人心悸的乌光。他的人尚未落地,手中的长枪已如一条从深渊之中探出利爪的黑色蛟龙,带着撕裂空气的尖锐厉啸,后发先至,直取那尚处于震惊之中,正欲拔刀的都指挥使谢贵的咽喉!这一枪,他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只有,沙场之上千锤百炼之后,所剩下的,最纯粹,最直接,也最致命的,刺!正是燕王麾下第一猛将,张玉!

    谢贵,这位也曾是在靖难之役的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悍将,其反应不可谓不快。在察觉到杀机的瞬间,他已然怒吼一声,腰间的佩刀“呛啷”出鞘,以一招“力劈华山”之势,迎着那道乌光,当头劈下!他自信,自己这一刀,即便是千斤巨石,也能一刀两断!

    然而,他面对的,是张玉,是那柄,早已在无数蒙古勇士的胸膛之上,饮饱了鲜血的,破阵长枪!

    “叮——!”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之声。谢贵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从那枪尖之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气血翻涌!他手中的那柄精钢佩刀,竟如同一根脆弱的枯枝,被那蕴含着无上伟力的枪尖,轻易地,从中,一挑而飞!而那杆长枪,去势不减,只是枪头微微一沉,那粗大的、由整根白蜡木制成的坚硬枪杆,便如同一条横扫千军的铁棍,重重地,毫无花巧地,印在了他那早已门户大开的胸膛之上!

    “咔嚓——!”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清晰的骨骼碎裂声。谢贵只觉得,自己的胸骨,仿佛被一柄攻城的巨锤,给活活地,砸得,向内凹陷了下去!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人如同一只被抽去了所有骨头的破布口袋般,向后倒飞而出,人在半空,便已狂喷出一口夹杂着内脏碎末的鲜血,重重地,撞在远处的墙壁之上,又软软地,滑落下来,彻底,不省人事。

    而就在张玉将谢贵一击重创的同一时刻,另一道,更为魁梧,也更为狂暴的身影,也已然,扑到了那刚刚拔出佩剑的张昺面前!他没有用任何兵刃,他的武器,便是他自己那双,足以开碑裂石的,铁拳!正是燕王麾下另一员以勇猛著称的虎将,朱能!

    张昺,这位素来以智谋自负的文官,何曾见过如此不讲道理的、野兽般的打法?他吓得魂飞魄散,手中那柄用来装点门面的佩剑,胡乱地,向着朱能的胸口刺去,那剑法,早已是,不成章法。

    朱能看着那刺向自己的、软弱无力的剑锋,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不屑的,残忍的狞笑。他竟是不闪不避,任由那锋利的剑尖,刺入自己那早已被千锤百炼的、坚实无比的左肩肌肉之中!他只是,闷哼一声,那条被刺中的左臂,肌肉猛然收缩,竟如同一只巨大的铁钳,将那柄长剑,死死地,夹住,使其,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而他的右拳,那只,早已蓄满了力,足以将一头奔牛都当场打死的铁拳,也已然,带着一股毁天灭地般的狂暴气势,重重地,毫无保留地,轰在了张昺那早已因恐惧而变得毫无防备的,小腹丹田之上!

    “砰——!”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如同重锤擂破了浸湿的牛皮鼓的巨响。

    张昺只觉得,自己的丹田气海,仿佛被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给活活地,引爆了!他一身,辛辛苦苦修炼了数十年的内功修为,在这一拳之下,被摧枯拉朽般地,轰得,七零八落,化为乌有!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从他的小腹,传遍四肢百骸!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眼一翻,便彻底地,昏死了过去。

    整个过程,兔起鹘落,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两位,代表着朝廷最高权威的钦差大臣,一个,被废了武功;一个,生死不知,竟是连一声完整的呼救,都未能发出,便已成了,阶下之囚。

    而就在此时,寝殿之外的庭院之中,那数十名负责护卫的、早已听到了殿内动静的朝廷亲兵,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个个都是从京营之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锐,其中,更不乏几位从江湖上重金招揽而来的、武功已臻一流境界的顶尖高手。他们怒吼着,便要拔出腰间的兵刃,如同一群被激怒的饿狼,向着那已然变成了死亡陷阱的寝殿,冲杀而来!他们要救主,更要,用眼前这些叛逆的鲜血,来洗刷自己的失职之罪!

    然而,他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就在他们即将冲入殿门的那一瞬间,那些早已潜伏在庭院四周的假山之后、古树之上、甚至是那黑漆漆的屋檐之下的“瀚海龙庭”的成员们,动了!

    一道黑色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一棵枝叶繁茂的巨大槐树的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滑落。他的动作轻得如同柳絮拂过,没有带起半分的风声,甚至连一片落叶都未曾惊动。他手中握着一对造型奇异的、不足一尺长的、在昏黄的烛光下反射着幽幽蓝光的淬毒弯刃。他整个人仿佛都已与那片黑暗彻底融为了一体,直到他出现在那两名冲在最前方的、负责指挥的护卫队长身后之时,那两人竟是毫无察觉!

    正是“瀚海龙庭”之中最擅长隐匿与刺杀的首席教官——“沙蝎子”,魏通!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手中的一对弯刃在空中划出了两道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冰冷的死亡弧线。

    “嗤啦!”

    两声轻微得如同情人耳边低语般的皮肉被割裂的声响。

    那两名护卫队长前冲的身影猛地僵在了原地。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怒吼与狰狞之中,眼神却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神采。他们难以置信地低下头,只见自己的咽喉之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道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血线。

    紧接着,两颗大好的、充满了不甘与错愕的头颅便冲天而起,带起了两股冲天的血泉!

    这血腥而又诡异的一幕如同一盆刺骨的冰水兜头浇下,让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护卫脚步都不由自主地为之一滞!

    而就在他们因主将的瞬间暴毙而军心大乱的这一刹那!

    数个鸡蛋大小的、通体漆黑的、不知用何种材质制成的陶丸竟是从庭院四周的各个角落同时被一种无声的腕式投石机高高地抛上了半空!

    那些陶丸在即将落地的瞬间便在空中轰然碎裂!

    散发出的并非是想象中的毒烟,也不是什么能伤人的铁蒺藜,而是一股无色、无味、甚至还带着一丝奇异甜香的粉末。

    那粉末随风飘散,无孔不入。

    那些护卫在吸入了那股香气的瞬间并未感觉到任何的不适。然而,当他们再次想要提起手中的刀剑,想要催动体内的内力之时,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是来自于骨髓深处的酸软无力之感却毫无征兆地传遍了他们的四肢百骸!他们只觉得手中的兵刃突然变得有千斤之重;他们那本是充盈的丹田气海也仿佛被扎破了一个无形的窟窿,真气正在飞速地流逝!

    “不好……有毒!”一名经验丰富的老江湖最先察觉不妥,他面色大变,嘶声示警。

    然而,已经太晚了。

    这正是那位“鬼手”杜先生耗费了数年心血用数十种产自南疆的奇花异草所精心调配出的得意之作——“三步软筋香”。此香不伤人性命,却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一个内力深厚的武林高手化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这已不再是单纯的武力绞杀。这是一场充满了特种作战风格的精准而又高效的清理!

    在数名首领被瞬间刺杀、大部分人又中了这无色无味的软筋之毒的情况下,剩余的护卫早已是军心大乱,阵脚不稳,彻底沦为了待宰的羔羊。

    而就在此时,那间本该是“寂静”的寝殿之内,数百名早已蓄势待发的如狼似虎的燕王府亲兵发出一声震天的呐喊,如同一股黑色的死亡潮水从四面八方疯狂涌出!他们手中的“百炼破甲刀”在昏黄的烛火下反射着森然的令人绝望的寒光!

    接下来的已不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砍瓜切菜般的屠杀。

    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却又在短短的数息之间便迅速地归于死寂。庭院之中那本是洁白的汉白玉石板很快便被一层温热的、粘稠的、鲜红的液体所彻底覆盖。

    空气中那股浓郁的汤药味也终于被一股更加浓烈也更加令人兴奋的血腥味所取代。

    ……

    半个时辰之后,燕王府正堂。

    这里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仿佛方才那场血腥的杀戮从未发生过一般。只有空气中那尚未完全散尽的血腥味还在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惨烈。

    燕王朱棣此刻已换上了一身只有在最隆重的场合才会穿戴的绣着四爪金龙的黑色亲王朝服。他安然地高坐于那张象征着他在这座府邸之中无上权威的主座之上。他那张清俊而又充满了威严的脸上再无半分的疯癫与颓唐,只有那种将所有人的命运都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的绝对的自信与冰冷。

    而在他的堂下,张昺与谢贵则如两条真正的死狗般被五花大绑地跪在那里。他们身上的华贵官服早已被撕得破破烂烂,脸上更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与绝望。他们直到此刻都无法相信自己竟会以如此一种荒诞而又屈辱的方式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猎手”变成了一个任人宰割的阶下之囚。

    朱棣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他缓缓地从主座之上站起,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台阶。他从一旁侍卫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佩剑。那是一柄他已许久未曾亲自用过的杀人之剑。

    他走到早已吓得浑身抖如筛糠的张昺面前,用那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平静地宣读着他的判决。

    “张昺,”他缓缓说道,“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体察民情,匡扶社稷,反而党同伐异,构陷忠良,甘为奸臣之爪牙,意图谋害本王,挑起南北之争,陷天下苍生于水火。其罪,当诛。”

    他又走到那个早已被废了武功瘫软如泥的谢贵面前,用同样的冰冷的声音继续说道:

    “谢贵,你身为大明将军,不思为国戍边,保境安民,反而助纣为虐,残害宗室,刀口向内,甘为内战之先锋。其行,可耻。其心,可诛。”

    他顿了顿,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这大堂的屋顶,望向了那遥远的南方的金陵皇城。

    “你忠于一个忘了手足之情的皇帝,”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飘忽,仿佛不是在对眼前这两个将死之人说,而是在对自己、对这整个天下宣告着什么。

    “我只好送你去黄泉路上,亲口问问父皇。”

    “我们叔侄二人……”

    “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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