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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顶班提议.二哥改变.办理落户.安排临时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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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顶班提议.二哥改变.办理落户.安排临时工 (第1/3页)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弄堂里传来各家各户准备晚饭的声响。

    冯师母和陈阿婆依旧围着阳光耀,关切地询问着细节,语气里充满了长辈式的怜惜与同情。

    阳光耀牢记着小弟的再三叮嘱,只是含糊其辞地解释,说是在山上干活时脚下打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伤到了骨头,东北那地方医疗条件实在有限,看来看去也不见大好,这才想着还是回家来养伤治疗更稳妥。

    他脸上努力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无奈,偶尔因为“无意识”地轻轻挪动一下那条打着厚重石膏的伤腿而倒吸一口冷气,细微的表情变化和下意识的肢体语言,使得这套说辞显得格外真实可信。

    “作孽哦,以后可千万得多加小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陈阿婆絮絮叨叨地说着,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要是落下点病根,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

    冯师母也连连点头,附和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总归是回到自己家了,魔都大医院多,医疗水平高,好好治疗,安心静养,肯定能养好的。”

    正说着话,弄堂口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紧接着是车轮快速碾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响,由远及近,显得格外急切。

    众人不由得齐齐回头望去。

    只见张秀英骑着那辆二八自行车,风风火火地拐了进来。

    她显然是刚下班就一刻不停地赶回来的,头上那顶深蓝色的劳保帽子都还没来得及摘掉,几缕花白的头发被风吹得散乱在额前。

    她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担忧,目光迅速扫过狭小的天井,瞬间就精准地定格在了那个被邻居簇拥着,坐在小板凳上的二儿子身上。

    “耀耀!”

    张秀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几乎是脱口而出。

    她猛地一把捏紧了车闸,车轮与刹车皮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她也顾不上把车停稳,几乎是直接从车座上跳了下来,眼看着自行车就要歪倒在地上,阳光明赶紧上去扶了一把。

    张秀英几步就冲到了二儿子面前,动作很快,但有些踉跄。

    “姆妈……”阳光耀看到母亲这般情急的模样,心下酸楚,下意识地就想拄着拐杖站起身。

    “别动!快坐着!千万别乱动!”张秀英慌忙按住儿子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把他按回凳子上。

    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蹲下身,目光落在那条打着石膏的腿上,手颤抖着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想碰又不敢碰。

    她的眼泪一下子决了堤,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我的儿啊……怎么……怎么就摔成这样了……这得多疼啊……让姆妈好好看看……”她语无伦次,声音哽咽得厉害,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心疼和后怕,仿佛儿子在外面遭受了天大的委屈和磨难。

    阳光明停好了自行车,赶紧上前劝道:“姆妈,外面冷风飕飕的,先让二哥回家吧,回家关起门来再慢慢说。”

    说话的时候,他也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母亲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后背。

    张秀英这才像是猛地回过神来,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水,连连点头:“对,对,回家,回家暖和。外面风大,阴冷阴冷的,你这腿可不能再冻着了,可不能留下病根。”

    她说着,和阳光明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阳光耀,仿佛他是个易碎的瓷娃娃。

    阳光辉也赶紧把拐杖递过来,放在弟弟腋下支撑好。

    一家人谢过了冯师母和陈阿婆的关心,搀扶着阳光耀,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那陡直的木质楼梯挪去。

    老式的楼梯又窄又陡,踏板上还有经年累月磨损出的凹痕。

    阳光耀拄着拐杖,一条腿完全使不上力,全靠手臂和另一条腿以及家人的搀扶,上楼显得格外艰难和缓慢。

    每向上挪动一级台阶,木质楼梯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沉重声响,仿佛不堪重负。

    张秀英在一旁紧张万分地护着,手臂虚环在儿子身后,生怕他一个不稳向后倒去,嘴里不住地念叨着:“慢点,慢点,不着急,踩稳了……对,就这样,好,再上一级……小心点……”

    终于,阳光耀艰难地挪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进了家门。

    屋里的暖意瞬间将人包裹,与门外阴冷的空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将阳光耀安顿在椅子上坐好,张秀英又迫不及待地蹲下去,几乎是匍匐在地,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查看着儿子的伤腿,仿佛要将那石膏看穿。

    嘴里不停地问着,问题一个接一个,又快又急:“医生到底是怎么说的?骨头裂得厉害不?裂缝有多大?要养多久才能下地?现在还疼得厉害吗?是不是一阵阵钻心地疼?”

    阳光耀按照小弟事先反复嘱咐好的说辞,语气尽量放得轻松,甚至还试图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

    “姆妈,你真的别太担心了。就是普通的骨裂,没伤到要害,也没移位。县医院的医生拍了片子,说位置挺好,好好养着,别吃力,别碰着,安心养上三五个月,肯定就能好利索,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

    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努力显得更自然些:“正好,因祸得福,能在家多陪陪你和阿爸,享享清福。”

    “三五个月……要那么久……”

    张秀英喃喃道,眼圈又忍不住红了,但听到儿子说能在家多待些日子,心里终究是得到了一丝苦涩的慰藉。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粗糙得像砂纸一样的手掌,极其轻柔地抚摸着那冰冷坚硬的石膏表面,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儿子的痛苦:

    “遭罪了……真是遭了大罪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在家里,姆妈天天给你变着花样做好吃的,骨头汤、鲫鱼汤轮着来,好好补补,肯定比在东北恢复得快。”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和钥匙串叮当作响的声音。是大嫂李桂花下班回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屋里的情景,尤其是阳光耀那条醒目的、裹着厚厚石膏的腿,脸上立刻露出惊讶和关切的表情。

    “耀耀回来了?哎呀,天哪,这腿……医生怎么说的?严重吗?”她放下手里那个装着饭盒的布包,快步凑上前来问道,目光迅速在阳光耀的腿和脸色之间切换。

    “大嫂。”阳光耀招呼了一声,又把刚才对母亲说的话大致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

    李桂花认真地听着,脸上表现出充分的同情和庆幸:“人平安回来就好,伤嘛,慢慢养总会好的。

    东北那地方,天寒地冻的,听说医疗条件也艰苦,缺医少药,回来养着是最明智的。

    家里总归什么都方便些,照顾得也周到。”

    她嘴上说着体贴周到的话,眼神却不易察觉地快速扫过阳光耀打着石膏的腿。

    她评估着伤势的严重程度,又飞快地瞥了一眼放在墙角的那个看起来比去时空瘪了不少的旅行包,心里暗自飞快地琢磨着这来回的长途路费、住院的花销、医药费,以及小叔子以后几个月在家吃用的花费。

    虽然作为一家人不至于因此而不满,但作为长嫂,精打细算惯了,难免会本能地多想一层,心里暗暗计算着这笔意外的开支对家里经济的影响。

    张秀英此刻却完全没留意到大儿媳那点细微的心思变化,她的全部注意力都牢牢系在二儿子身上。

    见家里人都齐了,她便起身,用围裙擦了擦手,安排道:“光明,陪你二哥说说话,解解闷。桂花,来,帮姆妈搭把手,咱们赶紧做饭。耀耀路上折腾了几天,肯定没吃好没睡好,早就饿了。”

    婆媳俩开始忙碌起来。洗菜声、切菜声、锅铲碰撞声、油下锅的“刺啦”声,很快交织在一起,奏响了家的交响曲。

    阳光辉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抖出一支“飞马”牌香烟,递给二弟。

    阳光耀摆摆手,语气肯定:“戒了,受伤以后医生让戒烟,就没再抽。”

    阳光辉没再勉强,自己划燃火柴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的辛辣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

    在烟雾缭绕中,他看着弟弟比起离家时明显成熟沧桑了不少的脸庞,沉声问,声音压得有些低:“路上还顺利吧?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他问得含蓄,但眼神里的关切和探询却是明明白白的。

    阳光耀点点头,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确保厨房里的母亲听不见:“都办妥了。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多亏了小弟,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也打点到了。”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对弟弟的感激和信赖。

    兄弟俩之间,话向来不多,但那份血浓于水的关切和默契是实实在在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阳光明给二哥倒了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自己也搬了个小板凳坐下。厨房里传来的声响和香气,让这间拥挤的小屋充满了令人安心的生活气息。

    没过多久,浓郁的饭菜香味就一阵阵飘散出来,弥漫了整个房间,是久违的、刻在记忆深处的家的味道。

    阳光耀贪婪地吸了吸鼻子,仿佛要将这香气都吸进肺里存起来。

    他转动目光,看着窗外熟悉的弄堂景象,听着耳边家人熟悉的、软糯的吴侬软语,心里那份在东北黑土地上漂泊已久、始终盘旋不去的孤寂和不安定感,终于一点点被这温暖的现实熨平,踏实落地。

    他真的回家了,这不是梦!

    晚饭很丰盛,几乎是拿出了过年的架势。张秀英几乎是倾其所有,炒了好几个菜,摆满了那张小小的四方桌。

    一盘金灿灿、油汪汪的炒鸡蛋,显然是放足了油,葱花点缀其间,香气扑鼻;

    一碗油光锃亮、色泽红润的红烧肉,这是张秀英昨天就特意去菜场称好、精心备下的;

    一碟清炒小油菜,碧绿脆嫩;还有一大碗飘着蛋花和紫菜的汤,热气腾腾。

    主食是满满一锅热气腾腾、颗粒分明的白米饭。

    这对于平常节俭度日、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半花的张秀英来说,已是极尽所能的堪比年节的大手笔了。

    “多吃点,耀耀,你看你瘦的,脸上都没肉了。”张秀英不停地给二儿子夹菜,尤其是那碗红烧肉,几乎一多半都堆到了他的碗里,垒得像座小山,“多吃肉,长骨头,好得快。这都是特意给你做的。”

    “谢谢姆妈。”阳光耀心里暖融融的,鼻子有些发酸,他埋下头,大口吃起来。

    家里的饭菜,哪怕是最简单的炒青菜,也远比东北的饭菜好吃得多。因为这是记忆里的味道,是家的味道。

    饭桌上,大家似乎都形成了一种默契,没有谁去过多追问东北发生的事情,只是聊些轻松的家常。问问阳光耀路上的见闻和辛苦,说说弄堂里最近发生的鸡毛蒜皮的闲事,谁家嫁女儿了,谁家添丁了,物价好像又悄悄涨了一点之类。

    阳光明也顺着话题,简单说了说在哈市和沈阳中转时的见闻,描述了一下北方大城市的俄式建筑和宽阔的马路,气氛倒也显得轻松融洽。

    李桂花看着婆婆几乎是不间断地给阳光耀夹肉,自己儿子壮壮眼巴巴地看着,心里难免有点酸溜溜的不是滋味,但也只是默默吃着饭,偶尔给儿子夹一筷子炒鸡蛋或者青菜,并不多言。

    吃完饭,李桂花主动起身收拾碗筷,张秀英还想帮忙,被阳光明拦住了。

    “姆妈,你累了一天了,歇会儿,喝口水,陪二哥说说话。收拾厨房的事,我和大嫂来就行。”他说着,挽起袖子就利落地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碟。

    李桂花见状,也赶紧加快动作,一起忙活起来。

    等厨房收拾妥当,锅碗瓢盆都洗净归位,一家人重新坐回屋里。

    阳光明走过去把房门关好,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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