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艳红拼尽全力,熬夜寻解决方案 (第1/3页)
一、 无声的坍塌与重建
会议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拢,将林薇那平稳、克制、却带着千钧重压的脚步隔绝在外。最后那一声“咔哒”的轻响,在极度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仿佛一柄重锤,狠狠砸在张艳红早已紧绷到极限的心弦上,发出嗡然长鸣,然后,弦断了。
“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困难。”
“不要站在原地,告诉我,这件事有多难。”
“那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林薇那清晰、冰冷、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声音,仿佛还在空荡的会议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带着精准的冷酷,凿穿她所有虚弱的防御,将她那点可怜的、勉强拼凑起来的“成果”,连同她最后一丝残存的侥幸和自尊,彻底击得粉碎。
她僵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一尊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生命力的泥塑。投影仪已经因为长时间无操作而自动休眠,幕布恢复了冰冷的、毫无生气的纯白,映照着她苍白、灰败、眼神空洞的脸。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刚才那份粗糙、幼稚、充满错漏的PPT投射出的、令人羞耻的光影。那上面每一个歪斜的箭头,每一句不专业的表述,每一个苍白的数据,此刻都化作了无数细小的、带着倒刺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神经上,带来一阵阵迟来的、尖锐的羞耻和难堪。
掌心传来的刺痛感,将她从那种近乎冻结的麻木中,稍稍拉回了一丝现实。她低下头,看到自己因为用力过度而深深掐进掌心的指甲,已经在皮肤上留下了几个月牙形的、泛白的印痕,边缘渗出细微的血丝。疼痛,真实而尖锐。
但这点疼痛,与林薇那番话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屈辱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她想哭。眼眶酸涩得厉害,喉咙里堵着一团硬物,哽得她呼吸困难。但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甜。不能哭。在这里哭,没有任何意义。眼泪,是韩丽梅口中“无意义的情绪”,是“对结果无益的软弱”。她连诉说“困难”的资格都没有,又怎么有资格在这里流下“委屈”或“绝望”的眼泪?
她感到一种深沉的疲惫,从骨头缝里渗透出来,蔓延到四肢百骸。过去一周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那些绞尽脑汁的搜索,那些鼓起勇气的、笨拙的观察和试探,那些在黑暗中对着电脑屏幕、试图从一团乱麻中理出头绪的绝望挣扎……所有的一切,所有她以为的“努力”,在林薇那冷静、客观、精准的剖析下,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不值一提。就像一个小孩子,用泥巴堆砌了一座歪歪扭扭的城堡,却被人用专业的建筑图纸和工程标准,无情地指出其结构松散、材料低劣、毫无实用价值。
不,甚至不如。她的“努力”,恐怕在韩丽梅和林薇眼中,连“泥巴城堡”都算不上,只是一堆毫无章法的、混乱的涂鸦。
“结果”……她们要的是“结果”。
一个“逻辑清晰、数据扎实、建议务实”的报告。
一个“有框架、有分析、有深度、有可行方案”的“结果”。
而她,交不出。
不仅仅是能力不足,不仅仅是资源匮乏。更深的恐惧在于,她甚至不知道,那个“合格”的、“有价值”的“结果”,究竟应该是什么样子。她像一个被扔进迷宫、却连迷宫地图都没有的瞎子,之前那点可笑的摸索,不过是凭借本能四处碰壁。而现在,有人明确告诉她,你走错了,你看到的东西毫无价值,你要在两周内,交出正确的路线图。却不告诉她,正确的路在哪里,地图该怎么画。
绝望,冰冷、粘稠、令人窒息的绝望,再次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胃部熟悉的绞痛再次袭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让她不得不弯下腰,用手死死抵住腹部,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如……放弃吧。
一个微弱却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在她心底最黑暗的角落响起。
承认自己做不到。承认这个任务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去找苏晴,痛哭流涕,诉说自己的无能为力,请求她帮忙向韩总、向林特助说明情况,换人,或者干脆取消这个不切实际的任务。最坏的结果,无非是韩丽梅那句“不符合预期”,然后被调离,被边缘化,甚至……被辞退。那笔“救命钱”的债务,或许会以更直接、更沉重的方式压下来,但至少,她不需要再面对这令人绝望的、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山。
这个念头是如此诱人,像暗夜里远处一盏微弱的、却代表着“解脱”的灯火。她几乎就要被它蛊惑,站起身来,冲出这间令人窒息的会议室,去寻求那看似容易的、屈辱的“放弃”。
但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冰冷桌面,准备借力起身的瞬间——
“如果被困难挡住,那就想办法绕过去,跨过去,或者,把它拆掉。”
“如果暂时没有思路,就去学,去问,去尝试,哪怕试错。”
林薇转述的、韩丽梅的话,如同淬了冰的钢针,毫无征兆地、狠狠地刺入了她的意识。
不是鼓励,不是安慰,甚至不是建议。
是命令。是规则。是唯一被允许的路径。
困难?不许说。
做不到?不许想。
唯一要做的,是“想办法”。
是“绕过去,跨过去,拆掉”。
是“学,问,尝试,哪怕试错”。
冰冷,残酷,不留丝毫余地。
但也因为其极致的冰冷和残酷,反而像一盆掺杂着冰渣的冷水,将她从那种即将沉沦的、自我怜悯的软弱中,猛地浇醒。
放弃?放弃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承认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连尝试解决问题都不配的失败者。意味着她在韩丽梅那套“只要结果”的评价体系里,价值直接归零,甚至为负。意味着她连按照“上司-下属”这套冰冷规则去“努力”的资格都没有。意味着她将永远被钉在“无能”、“软弱”、“不值得投资”的耻辱柱上。
那笔“救命钱”带来的压力,或许能以更直接的方式偿还,但那之后呢?她的人生,她在这个庞大体系里,在韩丽梅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里,将彻底失去最后一点“可能性”,彻底沦为一个可以随时被替换、被丢弃的、毫无价值的符号。
不。
这个“不”字,并非源自勇气,也非源于希望,而是一种被逼到绝境、退无可退、连“放弃”都成为一种奢望之后,从绝望废墟最深处滋生出来的、近乎本能、近乎自毁的、冰冷的狠绝。
既然“困难”没有意义。
既然“放弃”不被允许。
既然眼前只有一条路——要么交出“结果”,要么被判定为“无价值”。
那么,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
用尽一切办法,去“交出”一个“结果”。
哪怕这个“结果”依旧漏洞百出,哪怕它依旧会被批得体无完肤,哪怕它最终依旧“不符合预期”。
但至少,她“做”了。她“尝试”了。她按照她们设定的、残酷的规则,走到了最后一步。在最终的审判降临之前,她没有“站在原地哭诉困难”,她“想办法”了,她“学、问、尝试”了。
这,是她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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