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艳红拼尽全力,熬夜寻解决方案 (第2/3页)
套规则下,唯一能为自己争取的、最后一点点可怜的、名为“姿态”的东西。
至于这个“姿态”最终是换来更深的轻蔑,还是微不足道的一点“认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须“动”起来,朝着那个渺茫的、名为“结果”的方向,哪怕步履蹒跚,哪怕头破血流。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艳红眼中那濒临崩溃的空洞,被一种更加深沉、也更加决绝的黑暗所取代。那是一种放弃了所有情绪、所有幻想、甚至放弃了对“好结果”的期待之后,只剩下纯粹、冰冷、执拗的“行动意志”的状态。
胃部的绞痛依旧尖锐,但她仿佛感觉不到了。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动作因为长时间的僵硬和内心的剧变而显得有些迟滞。她伸出手,关掉了连接投影仪的笔记本电脑,拔下那个承载着她失败“成果”的U盘,紧紧攥在掌心,冰冷的塑料外壳硌得生疼。
然后,她拿起桌上那份只有三页纸的、可笑的汇报摘要,看也没看,直接撕成了两半,再撕,直到变成一把无法拼凑的碎片。她将碎片紧紧握在手心,站起身,走到角落的碎纸机旁,将碎片一点一点塞进去。机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将那些代表着她的耻辱、失败和幼稚努力的纸张,绞成细小的、毫无意义的白色雪片。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新装修材料的味道,以及一丝她自己的冷汗气息。她转过身,没有再看那洁白的幕布一眼,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办公区,灯火通明,同事们或在忙碌,或在低声交谈,一派井然有序的景象。没有人注意到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她,脸色有多么苍白,眼神有多么异常。即使有人投来一瞥,大概也只会觉得她是因为被特助单独召见而紧张过度。
她挺直了背脊——尽管这个动作让她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迈着尽可能平稳的步伐,走回自己的工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虚空之上,但她强迫自己,必须走下去。
坐下,打开电脑。屏幕亮起,依旧停留在之前未处理完的日常文件上。她没有立刻开始工作,而是点开了浏览器。
这一次,她没有漫无目的地搜索“如何绘制流程图”、“如何进行流程优化”这样宽泛而无效的关键词。
她回想着林薇的每一句批评,每一个否定。
“逻辑混乱,缺乏框架。” —— 她需要找到一个“框架”。一个能帮她系统梳理问题、归因分析的“框架”。什么是“框架”?她不懂。但她可以学。她搜索“流程分析框架”、“问题归因方法”、“鱼骨图”、“5W1H”……她点开那些看起来最基础、最入门的知识介绍文章,囫囵吞枣地看,不懂的名词就再去搜。她不再追求“看懂”,只求“找到”,找到那些能帮她搭建起一个最基本、最粗糙的“骨架”的工具和概念。
“数据支撑严重不足,且来源、方法完全不透明。” —— 她需要“数据”。可靠的、有来源的、有方法的“数据”。她知道自己没有专业工具,没有统计知识,甚至没有时间去设计复杂的调查问卷。但她必须拿出“数据”。她开始疯狂地搜索“如何收集流程数据”、“简单的数据记录方法”、“excel数据分析入门”、“抽样调查基础”……她强迫自己去看那些枯燥的、她完全陌生的统计学基本概念,哪怕只能记住一两个名词,记住最简单的“记录”和“计数”方法。她必须想办法,将她那些“感觉”、“大概”,变成哪怕看起来像那么回事的、有“方法”支撑的“数字”。
“改进建议流于表面,缺乏可行性和深度思考。” —— 她需要“深入”。不能再停留在“简化表单”、“弄个共享表格”这样的常识层面。她需要去想“为什么简化”、“怎么简化”、“简化后能带来什么具体效益”、“需要什么资源”、“可能遇到什么阻力”、“如何解决”。她搜索“办公用品管理优化案例”、“精益办公实践”、“行政流程改进成功因素”、“变革阻力管理”……她点开一篇篇看起来像是企业内部分享或行业报告的文章,不管能否理解,先复制、粘贴、摘录。她需要看到别人是怎么想的,是怎么做的,哪怕只能模仿皮毛。
“没有展现出应有的、面对挑战时的主动性和解决问题的思路。” —— 这是最致命、也最模糊的指责。她没有“思路”。她不知道该怎么“有思路”。或许,从“学”开始,从“问”开始,从“尝试”开始,就是“思路”?即使是最笨的、最可笑的“思路”。
网页在屏幕上飞速切换,一篇篇或专业、或粗糙、或相关、或离题的文字、图表、案例,像潮水般涌入她干涸、疲惫、几乎要过载的大脑。她看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许多地方完全不知所云,只是机械地滚动鼠标,看到觉得“可能有用”的句子或段落,就赶紧复制到一个新建的、杂乱无章的Word文档里,生怕漏掉任何一点可能成为“救命稻草”的信息。
她的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屏幕而干涩刺痛,布满血丝。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像有一把小锤在不停敲打。她的胃依旧在隐隐作痛,但她已经感觉不到饥饿,只是下意识地拿起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白水,灌下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自虐般的清醒。
时间在无声的、近乎自虐的学习和摘录中飞速流逝。下班时间早已过去,办公区的灯光一片片暗下,同事们陆续离开,周围渐渐陷入寂静。只有她屏幕的光,和她自己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是这片黑暗中唯一的动静。
苏晴离开时,似乎在她工位旁停留了一瞬,但最终没有打扰她,只是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张艳红毫无所觉。她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屏幕上那些闪烁的文字和不断滚动的进度条上。她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濒临渴死的旅人,突然发现了一片可能是海市蜃楼的绿洲,于是不顾一切地扑过去,贪婪地、却又盲目地吞咽着一切看似是“水”的东西,不管那是不是泥沙,是不是毒药。
直到胃部传来一阵剧烈的、刀绞般的疼痛,让她猛地弯下腰,额头重重抵在冰凉的桌面上,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她才从那种近乎癫狂的学习状态中短暂抽离。
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她这才想起,从早上到现在,除了那几口冷掉的炒粉,她几乎粒米未进,水也没喝几口。
她挣扎着起身,想去茶水间倒点热水。刚站起来,眼前就一阵发黑,天旋地转,她不得不扶住桌沿,才勉强站稳。她这才感到一种从身体最深处涌上来的、极致的疲惫和虚弱,几乎要抽空她所有的力气。
但林薇的声音,韩丽梅的那句话,又在她耳边响起,冰冷而清晰。
“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困难。”
身体的痛苦,是“困难”吗?饥饿,是“困难”吗?疲惫,是“困难”吗?
是的。但它们“没有意义”。
她扶着桌子,缓了几秒钟,等那阵眩晕过去。然后,她没有去茶水间,而是拉开了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那里面,还放着之前囤积的、最便宜的袋装速溶咖啡和几包不知什么时候剩下的、干硬的饼干。
她撕开一包咖啡粉,直接倒进嘴里。苦涩的粉末瞬间在口腔中化开,带来一种近乎灼烧的刺激感。她就着那杯早已凉透的白水,胡乱地咽了下去。然后,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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